美好对我而言只会在脆弱、激动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出现。可是一旦清醒了,冷静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冰冷的残酷了。
第二天早上,新的一天重新开始。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是夕阳西下。
夕雁一如昨日的关怀与照顾,此时在我眼里显得格外兀秃与刺心。我不能让她留在我身边,我们之间不能这样下去。所以我对她也不能再一如昨日的依赖与爱恋,只能是更加的冷淡与疏离。
她叫我吃早饭的时候,我没有满心欢喜与幸福地迎过去,而是继续看着窗外,连头都不回的淡淡地说:“你先吃吧。我不饿。”
她略微怔了一下,又说:“还是吃点吧,一会豆浆就凉了。”
我没有理睬,更没有动。
她走过来,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转头看她,没什么语气和表情地回答说:“没有。”
她又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没又发烧吧?”说着抬手来摸我的额头,我偏过头躲开,依旧说:“没有。”
她怔住,那只手也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没再伸去摸我的额头,也没放下。而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又恢复了冰冷与犀利。她放下手,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到门口,拿了外衣就离开了房间。关门地时候,动作有些粗暴。
我转过头去看门口,那一刻真的很想看到她的身影,真的狠不下心来想去叫住她,但是她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留给我的只是那扇没有任何温度的门。
我继续转回头去呆呆地看着窗外,就好像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这个。
中午的时候她回来了,带着午饭回来的。进门后看见我依旧坐在床上保持着早晨的姿势看着窗外,眼睛里划过一丝稍纵即逝地疼惜。
“吃饭吧。”她没什么语气地说,我听起来觉得有点儿冷。
“恩”我轻轻地回答,站起身来走到饭桌前默默地吃饭。半响,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默默地吃饭,生疏地就好像我们是陌生人……
我不饿,吃不下什么。饭盒里的饭只吃了一小半就离开饭桌坐回床上去。
她看了一眼我的饭盒,又看了一眼我。没说话,等自己吃完后把两个饭盒一起丢到垃圾桶里。
一点多的时候,房门意外地被敲响了。夕雁去开门,我听到门在打开后传来夕雁冷淡中有些意外地声音“怎么是你们?”
然后就是一声熟悉的声音和一个久违、熟悉、思念却又想疏远的人的声音。
“夕雁。”
“姐”
夕雁似乎迟疑了一下,说:“进来吧。”
之后他们四个人便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回头看去。虽然知道是谁,但还是惊讶地说不出什么话。良久才露出一个淡淡地微笑,客气地说:“你们来了。”
燕寻和曦鹏看着我的眼睛里泛起浓重地疼惜,燕寻说:“……哥,我和曦鹏来看你。”
我点点头,说:“坐下来歇会儿吧。”之后便再没了话。看了一眼雅渔,虽然明知道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对她充满歉疚,但也只是客气地说了句:“麻烦你了。”
她看着我,没说话,眼睛里闪烁着不解、疑惑、错愕和悲伤恼怒。
夕雁给她拿了把凳子,让她坐下,问燕寻和曦鹏:“什么时候到的?”
燕寻说:“上午,原本以为哥会住在雅渔姐姐家的,但是没想到你们会搬来这里住。姐,你怎么也来了?”
夕雁说:“没什么,来上海看一个同学,就顺便来看看。”
燕寻和曦鹏点点头,说:“哦,是这样。”
看来雅渔并没有把在上海发生的事告诉给他们,还好。
燕寻看向我,不禁地说:“哥又瘦了很多。”
我淡淡地一笑,说:“没什么。”
曦鹏动手比划着手语,问我:“在这里住的还好吗?”
我拍拍他的肩膀,回答他说:“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他笑了,还是那般灿烂“哥,你走了以后我就好想你啊,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惜没时间。现在就好了。”
我说:“你在酒店做的还好吗?”
他特别满足地重重的点点头,“他们都非常照顾我,特别是李童大哥。”
我安心地说:“那就好。”
他又特别兴奋地说:“燕寻被保送了,再过两个月就是真正的大学生了,爸妈可高兴呢!”
我忍不住欣喜,但心里又总是有个疙瘩挡在那里,让我没办法真正地高兴起来。我微笑着说:“是吗,真好。”
燕寻看着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冷淡和疏离,眼睛掺杂着惊讶和不解还有忧伤。雅渔和夕雁也在看着我。雅渔的眼睛有着同样地困惑。
燕寻问我:“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我的心轻轻地一颤,很不是滋味。“还没想过,应该会再过段时间。”
他又问:“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淡淡地回答他:“现在还没有。”
夕雁插嘴问他:“爸妈最近都还好吗?”她对燕寻似乎也冷淡了很多,不知道她是原本就这样待人,还是因为我的事才会这样。
看得出来,燕寻在受到冷落后心里很难过,眼睛里也没什么刚进门时的兴奋和激动了。“他们都很好。你呢?爸妈前几天还说起你呢!”
夕雁的回答同样冷淡:“我很好。”
燕寻一时间似乎没了话,看了一眼曦鹏,沉默地底下了头。雅渔似乎更加没有想到情形会是这样的,她不解地看向我,又看向夕雁。但最终开口说的还是:“……你们这几天过的还好吧?”
夕雁回答说:“还好。”
“那……听说过两天你们要去深圳?”她的话一出口,燕寻和曦鹏就明显的很吃惊的样子。
“怎么会又要去深圳的?”燕寻问道。
夕雁说:“没什么,就是想换个环境……”
没等她说完,我就插嘴说:“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想继续留在这儿。”
夕雁错愕地转头来看我,我没有看她,只是看去窗外。我想大概她会问为什么吧,但是她没有,开口对他们说:“那我也会留下来。”
听了这句话,心里就像是正流血的伤口上被散了盐。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