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寻和曦鹏也同样很吃惊,我与夕雁多年地冷战,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如今竟会发生这样的事,自然免不了惊讶。但却也没说什么,因为就事论事,夕雁这样做对我的确有好处。
雅渔看着我和夕雁,最后说:“既然决定留下来了,夕雁的工作问题你们有什么打算?”
夕雁如实地回答说:“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雅渔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说:“夕雁,我想办法让你去出版社工作,你喜欢吗?”
夕雁似乎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地就摇了头,说了声:“谢谢。”
雅渔尴尬地笑笑,没了话而我却意外地对夕雁说:“你还是考虑一下吧,到出版社工作,也好……帮帮雅渔。”
他们又都是一惊,特别是夕雁,她死死地瞪着我看,半响竟然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她对雅渔说:“那就麻烦你帮我问问了。”
雅渔点点头,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燕寻这时也笑着很亲切地说:“雅渔姐姐,真是很感谢你,这么帮我们家。”
雅渔对他满是疼惜和慈爱地笑着,伸手去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傻孩子,谢什么,跟我还见外!”
这一幕让我的心一时间忘记呼吸,又疼又酸,又苦又涩。不由得攥紧了拳头,逼迫着自己什么。但是我还是无法承受,我含辛茹苦地养活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就要……不是我的弟弟了……
夕雁走到我身边,偷偷地握住我的手,感觉到我的颤抖后,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这样吧,燕西需要休息了,咱们改天再聊吧。”又对燕寻说:“燕寻,你跟雅渔去她家住吧,这儿地方小,住不下四个人。”又问曦鹏:“曦鹏,你呢?”
曦鹏自然会表示要留下来,好不容易来的,刚见到面,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燕寻受到的冷落更加明显和直白,脸色和神情都暗淡了很多。最后还是跟着雅渔默默地离开了。
雅渔临出门地时候看着送他们出来的夕雁,欲言又止。不过她的气愤和不悦却十分清楚地表现了出来。夕雁什么也没说,只是客气地说了句:“又麻烦你了。”一是在说工作的事,而是在说燕寻的事。
燕寻逆来顺受地跟在雅渔身后走了,清瘦地背影里像是掺杂着愤怒和委屈……
曦鹏趁这个时候问我:“哥,为什么要这样对燕寻?”
我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夕雁走回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压了满腹地不快和愤怒,我想她大概要发火了,可是她还是没有。
她对曦鹏说:“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你跟他睡这张床。饿吗?我去给你买。”
曦鹏笑着摆摆手,比划着:“刚才吃过了。不饿。”又笑嘻嘻地看向我,比划着:“哥,见到你真高兴。”
我忍不住疼惜地摸摸他的头,说:“这傻小子,怎么这么大了还跟我撒娇!”
他笑的更灿烂,比划着:“怎么不可以,哥哥最疼我了。”
我幸福地笑着,说:“有你这么个弟弟,我可真幸福。”我累了,躺在床上,他勤快地给我盖上被子,然后自己也躺了下来,对我比划着:“哥哥全好了,真好。”
我心一酸,带着微笑慢慢地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看到了燕箴,她指着我大骂畜生,让我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我伤心地不断地后退,见到了燕寻,他在很远地地方看了我一眼,就像陌生人一样转身走了。我绝望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直到他走远了,看不见了也还是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近乎崩溃地愣在原地,此时夕雁又出现了,当我见到她刚刚笑出来的时候,她冰冷地眼神又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留在你身边,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如同电击,下一秒钟粉身碎骨……
“做恶梦了?”我惊醒后,夕雁冷冷地问,我点了一下头,觉得头很晕。我知道我这又是发烧了,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得了什么病,出院那天大夫还让我好好查查的,但是我没有,也没跟夕雁说。
我看了一眼旁边地曦鹏,他已经睡着了,大概是舟车劳顿,累了。
夕雁又问我:“喝水吗?”
我说:“不用了,几点了?”
她回答说:“四点。”
我想到前几天杨瑞去小饭店找我时说的海报的那件事,答应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往下走。不甘和愤恨自昨晚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我要找左雷。多年的恩怨早该有个结局的。
夕雁一定不会同意我这样做,但是我瞒不了她。这一点我必须承认,她倔强如当年的我。
我打电话给杨瑞,告诉他,如果他们还愿意用我,我答应给他们拍海报。
电话里杨瑞显得异常地兴奋,随后没过多久刘凯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拍摄定在一周,要我在这几天时间里养好身体,保持良好的状态。我说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发现夕雁正在直勾勾地瞪着我,我知道她生气了,但是我这能这样做,所以没有去看她。
曦鹏醒过来以后听说我要拍海报,显得异常兴奋,还一个劲地表示,说他在北京看到我的封面的时候有多么的高兴和激动,爸妈和燕寻有多么高兴……我沉默……夕雁也同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