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张不规则形状的厚皮在手中掂了掂,伟哥点头道:“以折叠之法大概能打出两面盾牌!至于这剩下的血肉你尽快收起来、别让其中的气血精华流失。日后以之喂食灵兽、对它们的实力提升大有好处!”
狼岩将剥了皮的血肉收起,大手一挥,须弥戒中剩下的三块皮肉一股脑的出现在伟哥面前。
他搓著手笑道:“一事不烦二主,这几块肉上的皮也麻烦伟哥吧!盾牌的话,弄两面半身大盾和十几面小些的圆盾你看如何?剩下的皮就当孝敬伟哥的!至于那五片翎羽,就按伟哥的意思做五件护身内甲,若能剩下些边角材料、就由你看著办吧!”
伟哥翻了个白眼却没拒绝,动作快如闪电的将所有皮肉分离、收起黑皮及翎羽后又拈起一支黑色毒刺道:“至于这几支玩意儿倒是有点意思!作为兵器太短,若要将其熔炼、又会破坏其内蕴含的剧毒,十分可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将去了皮的血肉尽数收起,狼岩望向伟哥手上的黑刺道:“这是我离开荒界后、在蛮荒凶林中遇到的一种赤色毒蜂的尾刺,质地坚硬且剧毒无比。我当然是希望能保留它的毒性,既然无法将之熔炼重铸为兵器,伟哥你看做成箭矢如何?”
“我曾亲眼见过多次这些毒蜂与其他生物厮杀、其中不乏皮粗肉糙的大型蛮兽,然而却从未见过任何蛮兽的皮肉能抵御这尾刺的,若是作为箭矢也能保留其无物不破的特性,嘿嘿”
伟哥没有废话,将五根毒刺收起道:“箭矢?有意思,回头我琢磨看看!”,又拿起馀下的一刀一枪,端详片刻后道:“狼噬枪你要增加重量、这把刀又是怎么回事?”
狼岩沈吟著道:“这刀宽如门板、用著不便,想请伟哥将刀面收窄之馀、能同样增加其重量;狼噬枪在千斤之下、越重越好,至于这刀就和伟哥那把铁锤等重吧!”
伟哥将刀枪连同地上的沙堆收起、微微颔首道:“有了这些秘铁精沙,增加重量要容易了许多,这一刀一枪明日就能完工;至于护甲、盾牌和箭矢得多花些工夫,等个十日应该就差不多了!”
狼岩断然道:“我无法在此滞留十天,这样吧!我多留一天,明日拿了刀枪后便立刻动身!至于剩下的盾甲矢等物,待我找到柱子他们后再回来拿。”
伟哥面无表情,耸肩道:“随你!明日一早你就过来拿刀枪吧!”
狼岩微微点头道:“最后还想麻烦伟哥一件事!不知你能否帮我弄一副西南区域的地形图过来?越详细越好!”
他解释道:“我这一去,势必将与南人连场厮杀。战争非比单打独斗,不知善用地形者、不用开打便已输了一半;我们主场作战,无论如何也得占据地利这项优势!可我在北地总共才待了不到一年、还得加上在西南分殿的日子”
不待他说完,伟哥已不耐烦的道:“得了,小事一桩!分殿里就有整个西南区域最详尽的地图,我待会儿吩咐几个人给你连夜抄录一份,明儿个你来拿刀枪时顺便带走便是!”
“对了!你去过一次小阴冥界对吧?有没有收集到一些阴煞珠?”
狼岩微微点头。
“那是好东西,可别傻傻的拿去分殿执事堂兑换积分了!”,伟哥打了个哈欠道:“阴煞珠蕴含冥界生物的凶煞冥气而非元力,武者吸收不但无法提升修为、还会受冥气侵袭产生大量幻觉,一个不好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疯狂而死。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无用之物,只能拿去换积分。嘿嘿!真要无用、蛮神殿为何要拿积分大量换取阴煞珠?”
狼岩微微一怔,自己还真没深思过这问题。
伟哥懒洋洋的道:“事实上,若能在阴煞袭体下熬过来、等于将意念锤炼了一遍,长期以阴煞珠磨砺、能逐渐增强武者意念,你不会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吧?”
狼岩双眉一扬、颇为意外的道:“从化气境开始,之后武者破境成功与否全赖意念强弱,若这阴煞珠确能有效锻炼意念,那自然是宝贝了!可为何几乎没人知道此事、宁愿将其兑换给分殿?”
“因为好处与风险成正比!”,伟哥嘴角带著一丝嘲讽道:“多数武者熬不过阴煞入体这一关,在增强意念与走火入魔陷入疯狂而死之间,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尝试;就算选择了冒险一试,也是以失败的居多,久而久之,蛮神殿干脆将此事隐瞒,以免死的武者太多、伤了北地元气不过我看你小子胆大包天,应该不会放过这等好事吧?”
狼岩微微一笑,大手一挥,拿出几只酒袋扔给了对方道:“自然不会!这酒是孝敬伟哥的,里头添了点好东西,不知是否合你口味?对了!我入谷的时候,发现以前选拔大比时用的那广场也有帐篷立起,似乎也是些迁徙至此的部落?为何他们却可入谷驻扎、而不是像外头的部落一般在谷外设帐?”
伟哥不屑的道:“还不是金赤明那小子搞的名堂?他允许有族人在分殿为弟子的部落入谷驻扎,美其名曰如此可更加突显分殿的地位;实际上却是在此大敌当前的多事之秋、又因这种区别对待而惹起了许多部落的不满,简直愚不可及!老范如今正为此伤透了脑筋”
说话间抓起其中一只袋子灌了一口酒、闭目细细品味。
不过片刻,睁开眼来登时动容道:“好酒!一口下去全身温暖如春,更奇特的是元力活性大增、在经脉里流转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对修炼大有好处!这里头到底添加了什么东西?”
狼岩转身走向院门,清朗的话声遥遥传来道:“是我其中一只伴生灵兽产出的一种蜜浆!可惜数量稀少、这样的酒只捣鼓出了十袋子,就先分给伟哥一半解解馋了;日后多攒些蜜浆、再弄出这样的酒就给你多送些来!”
便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群吞天魔蚁会像蜜蜂一样的产出蜜来。经他试验,这蚁蜜饱含能量、对武者修炼大有好处;然而缺点也正是其蕴含的能量过于庞大、一般武者直接服用可能立即会给撑爆经脉而亡。
琢磨良久才给他想出了将蚁蜜稀释于烈酒中的方法,最后摸索出三滴蚁蜜稀释在一袋酒中、正好是大丫和风羽等人能忍受的量,于是这奇特的蚁蜜酒就如此出炉了。
……
山谷外的市集。
一处摊位上摆放著不下数十副孩童玩耍的面具,以薄木雕刻而成、内里衬以柔软皮毛,使得戴在脸上亦不会因木质的坚硬而感觉不适;面具被雕成了各种动物的形貌,雕工精细配以不同颜料上色、看著只觉栩栩如生。
然而此时摊位上的数十副面具却散落一地。
一名面相愁苦、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嘴角带血的跌坐在地,半个身子倒在风羽怀里不省人事,身旁蹲著满脸焦急、一大一小的两名男孩儿,两双清澈目光中悲痛惊惧交杂,嘴里不住的喊著阿爸。
时逢腊月底、还有几天便是除夕,市集上有不少置办年货的部落居民、倒是将战争的阴霾冲淡了不少。
此时摊位周遭隔著一段距离围了不少人、面上均有愤慨之色,却是无人敢于出声或靠近。
大丫姐弟此时正一脸愤怒的的拦在中年汉子身前,其中大丫双手叉腰、杏眼圆瞪,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气概。
因凝液境颠峰的修为过于扎眼、被狼岩严令禁止在他没有发话前动手的波陆蚪和小雾,则是双手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不远处默不作声。
对面是七八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其中几人血流满面、显是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为首一名相貌凶恶的少年回头瞥见一名己方同伴没入光罩之内,心中大定,开口喝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竟敢管小爷们的闲事?识相的就快滚!否则一会儿想走也走不了了!”
大丫往前跨出一步,破口大骂道:“闲你妈的闲事!老娘好端端的在买东西,你个长得像恶鬼似的恶心玩意儿出来搅什么局?人家规规矩矩做生意、凭什么要将血汗钱白白奉送给你?拿不到钱就动手打人、你还有理了你?识相的就快滚,否则惹得姑奶奶火起、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最后几句却是将对方的狠话原封不动的奉还。
凶恶少年勃然大怒,他自知长相委实上不得台面,平时最恨的便是别人提到他容貌,岂知对面这凶悍泼辣的臭丫头、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说成长相如鬼的恶心玩意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之前这看似年纪不大的一男一女已展示出了高超身手,蹲在地上扶著那摊主包老实的大汉一看就非善茬,不远处还有两个看似一伙儿、满脸凶相的中年人正神色不善的盯著自己等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在己方的援手到达以前还得设法稳住这几人、以免平白多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强自按下胸中怒气,凶恶少年勉强露出一个自以为和气、实则丑恶无比的笑容道:“姑娘此言差矣!这些摊贩能在此无忧无虑的做买卖,全赖我等任劳任怨、风雨无阻维护著市集上的秩序”
“而作为酬劳、每个摊位需缴纳些许管理费用,这是规矩、并非我等强抢银钱。这包老实名不副实,为人却忒不老实、硬是想赖掉该交的管理费,若给他得逞、之后人人效法,这市集还怎么管理下去?”
“你胡说!”
蹲在包老实身边的两名男孩儿中、年龄较大约莫十岁的那个猛地站了起身,一手指著凶恶少年大声道:“大伙儿在这里摆摊赚点辛苦钱糊口,西南分殿从未收过什么管理费!可自从你们鳄水部来了之后就每天向大伙儿勒索、稍有不从便即拳打脚踢;有本事你们怎么不上前线去抵抗南朝狗子?冲著咱们自己人耍什么威风?”
不远处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甚至有人低声叫好,显是给这男孩儿说中了痛处。
凶恶少年面色大变,额上青筋突起的怒喝道:“兀那小狗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可知信口污蔑我鳄水部的后果?”
男孩儿给他的凶恶形象吓得退了一步、满脸胀红,却是咬牙硬著头皮道:“我没胡说!周遭乡亲有谁曾听我包大平说过半句谎言?阿爸这几天赚得的一点辛苦钱早给你们搜刮完了,谁知你们如今竟又来勒索!我们今日连一副面具都尚未卖出、又哪来的钱给你?你们居然因此便骤下狠手打伤我阿爸,还讲不讲一点道理?这儿到底是西南分殿还是你们鳄水部的地方?”
“大胆!”,凶恶少年尚未接口,一声暴喝已自谷口通道的方向传来道:“黄口小儿,竟敢擅自对我鳄水部肆意诋毁、乱扣罪名,谁给你的狗胆子?”
一行五人自通道的光罩内走出,若是狼岩在此定会觉得眼熟,为首一人身形瘦高如竹竿,正是当初分殿选拔大比时、被他蛮荒血誓吓退的鳄水部长老鄂寿年。
风羽目光微微一凝,起身将包老实搀扶至波陆蚪和小雾脚边坐下,又将两个小男孩儿也牵到波陆蚪身旁,嘱咐他们守著自己阿爸、不要离开身后的两位叔叔,这才站到大丫姐弟身后数步处静观其变。
凶恶少年闻声却是大喜,和一众鳄水部少年扶著受伤的几名同伴退至鄂寿年身边,开口便是气急败坏的道:“三长老来得正好!那小畜牲和他老子对我部颇有不敬,我们听著忍无可忍才出手教训了老的,谁知这一男一女两个兔崽子却横插一杠子,将几名兄弟打成了这副模样,还任那小畜牲信口雌黄、混淆视听,大大影响我部声誉,还请三长老作主!”
鄂寿年目光扫过几名受伤的族中后辈,立时看出几人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