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了竹楼,往竹林相反的方向走,沿着曲廊,来到一处碉楼。看那样子似乎有一段历史,长孙茹儿正独自思索时,澹台裴清已经为她解释了。
“这座碉楼是在宇王住进来之前就存在了的,那时是作为一个战争和防御而设计的。后来兴建宇王府时,宇王便利用其风格,为其配上一处园林,却不曾想,竟掀起了全国的碉楼风,流传至现在。碉楼里冬暖夏凉,而且从每个窗中看去,风景各异,楼顶更是登高眺远,万物入眼的好地方。”
“那如今这是……”
“花茶制作坊。”
“……”
没想到原本一处用以军事战争的碉楼,如今却沦为一座花茶制作坊。不知道若是让造这座碉楼的师傅看到,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又死回去……
当那碉楼大门一开,顿时一阵清凉的风吹向三人。风中还夹杂着一缕缕清香,有百合,有茉莉,有玫瑰,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香。
贺兰万俟来到一处画满壁画的墙边,手上不知拂了哪里一下,壁画向两边退去,露出一个贴满标签的壁橱。
长孙茹儿走近,才发现壁橱上隔着许多小柜子,每个小柜子上贴的标签是各种各样的花名,她猜想那里面装的应该就是那种干花。
“小姑娘,这便是烘干后的花,将这些花泡上开水就是花茶了。只是,泡的水不一样,花茶功效也不一样,这里头的讲究可是多得很呐!”
“伯母说得是!”
“不知小姑娘你想从哪学起?”
“若是我从头学,大概几时可学完?”
贺兰万俟闻言,右手掐指算了算,道:
“若只告知你方法,只一会儿便可;若是手把手教你所有制法,那可得耗上些时日了。”
长孙茹儿看着一室的工具,低头沉吟了一会,问:
“若只学一种花茶呢?”
“哪一种花?”
“哪一种可保容颜不老,润肤养颜的?”
“呃,这……”
贺兰万俟没想到长孙茹儿竟然会问这个功效,虽然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可这长孙茹儿才二八年华啊,担心衰老不免太早了些。
“勿忘我花茶。”
澹台裴清含笑看着长孙茹儿回答到。
“这是什么花茶?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勿忘我花,民间名为勿忘草,书上称为毋忘侬这种花来自西方,性喜干燥、凉爽的气候,忌湿热,喜光,耐旱,此花小巧秀丽,蓝色花朵中央有一圈黄色心蕊,色彩搭配和谐醒目,尤其是卷伞花序随着花朵的开放逐渐伸长,半含半露,我想你一定会喜爱上它的。”
“哦?还有这种花?可是,我去哪儿采这种花呢?”
“这宅里便有,我唤人采摘一些过来便可。”
“嗯,小姑娘且随我来。”长孙茹儿跟着贺兰万俟上了二楼。贺兰万俟一边走一边细细地讲着花茶的制法。
看到长孙茹儿听得认真,贺兰万俟讲得也十分起兴,难得遇到一个如此好学的人啊!
她拿出一瓣干花,递给长孙茹儿。
“这朵就是玉兰花。其香气浓烈持久,有和气、消痰、益肺功效。加蜂蜜尤佳。玉兰花茶香气鲜浓持久,滋味醇厚,汤色黄明;具有和气、消痰、益肺之功效。”
长孙茹儿点点头,在心里记下。
“这朵就是你要学的毋忘侬。它被制成干花后,颜色长久不褪,因而很适合作为定情信物赠与他人。”
正说着,澹台裴清带着一束紫色的花进来。
“娘,花已经拿来了。”
贺兰万俟接过,凑前轻轻嗅了嗅,叹到:
“毋忘侬,毋忘侬,
君似流云侬似风,
化雨飘雪随君去,
海角天涯了无踪。”
澹台裴清见母亲捧着勿忘我,两眼迷茫,渐渐沉浸在自己回忆里。忙扯扯她的衣袖,让她看着自己,轻声劝道:
“娘,茹儿等着您教她制花茶呢……”
贺兰万俟恍然一笑,点点头说:
“唉,人老了,就会不停地回忆往事了。让小姑娘见笑了!”
长孙茹儿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难忘的往事,谁也没有资格去评判笑话。
“那我们继续吧。”
贺兰万俟明显没有开始时的兴致了,不到一会,便又出错,重新来过,最后澹台裴清只好说:
“娘亲,您应该是累了,剩下的让孩儿来教吧!”
贺兰万俟想了想,点点头。澹台裴清唤了个丫环过来,扶着贺兰万俟回房休息去了。
“我们继续吧。”
“嗯。”
澹台裴清接过那小小的紫色,说:
“你知道这花的故事吗?”
长孙茹儿摇摇头,疑惑地看着他。
“传说,百花仙子给每一个花仙命名时,偏偏遗漏了这朵,于是,这位花仙子急急地叫道:‘仙子请止步,请忘了我啊!’于是百花仙子欣然回答:‘这就是你的名字。’”
“哈哈,好可爱的勿忘我!”
“是啊,而且,这花名也十分受人的喜爱,常常用来作为恋人之间的定情信物。”
长孙茹儿微一抬头,就对上澹台裴清满含情深的双眼,缓缓地靠近自己,他每向自己迈出一步,自己的心也会随之颤动,好像心跳已经随着他的脚步而改变了,难道这就是被爱的感觉吗?
看着他还在缓步向自己靠近,长孙茹儿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背抵着墙角。澹台裴清见状,不由停下脚步,轻声问道:
“你、讨厌我?”
“不!不是……”
澹台裴清听完松了一口气。不会讨厌,那便是喜欢罢。
“既然你不讨厌我,那便请接受我的爱吧……”
说完,赵非清又继续像前走去。
而这次长孙茹儿却并没有再动,看着他渐渐靠近。
蓦地,一片温热地唇贴了上来。
难道这就是亲吻的感觉吗?
长孙茹儿呆呆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胡思乱想着。
忽然嘴唇上一疼,长孙茹儿反射性地一把将他推开,抬手摸了下,竟然出血了。
“你干嘛咬我!”
“你在想什么!”
两人同时出声,都一愣。
“疼死了!”
“笨死了!”
“……”
似乎没有比这会儿更尴尬的事了,两人都不好意思地撇开头。澹台裴清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咬我……”
“谁让你这么不专心!那是对你的惩罚!下次你再敢分心,看我怎么对付你!”
还有下次?他什么意思?他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那我该怎么办?接受,然后嫁给他?逃了,然后找块地方一个人孤独终老?
长孙茹儿的心乱了。
“茹儿?你没事罢?”
澹台裴清看她的脸色变差,有些担心,上前棒住她的脸,量了量她的额,喃喃地说道:
“不烫啊,难道刚才咬疼你了吗?可是谁让你那么不专心,那可是我第一次接吻啊!你竟然敢胡思乱想!我的吻技就那么差劲吗?”
长孙茹儿一听,眨眨眼,那是他第一次吻女孩子?顿时两眼一弯,笑眯眯地说:
“我没事。”
“可是你身上很凉呢!”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抱在一起了,澹台裴清右手搂着她的腰,左手棒着她的后脑,脸碰着她的额。
温暖的怀抱,细腻的触感,让长孙茹儿头脑有些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