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控制地,心中的失落与忌妒不停地宣出来,尤其是罩上美丽面罩的娇小黛比依偎在高壮的寇律身边,我竟自卑地承认她的美丽是超越我的,幸好脸上的彩妆遮住我的负面情绪。
一个人像游民一样晃走在我都不认识的人群中让孤单变成一只可怕又狰狞的巨兽,它紧紧跟着我,我只能拔腿就跑。走出长廊后方的法国式大门,露台上双双对对谈天说笑的朋友和情人们格外刺痛我的眼,果断地,我装出寻人的模样掩住自己的落寞,走向右方的阶梯下到院子里,循着步道,只能向前走,走向连我都不知终点是哪里的地方。
偏偏想独自一人的时候就是不顺遂,每走一段就会让我碰上三三两两的人,而我也让一群一群开始要往回走的人混淆了心情,算了,再往下走也不知道要走去哪,还是往回走吧!一转身我撞上了一位十八世纪的军人。今天有不少人打扮成十八世纪的军人啊!心底如此猜臆着。
“瑶瑶,抱歉,我来迟了!我们进去吧!”这人的声音怎和寇律相像啊!
抬头看到的是寇律满脸歉意与关怀的脸,我突然感到极度的害怕,那一瞬间,我想我破解了那夜的拼图了,我为拒绝艾登而说出的话原来只是针对他,放在寇律身上就不是问题了,然而,只要想到今天也来了的黛比,只要想到一看到黛比后寇律就会放下一切,我的心绪真的乱成一团打上千万结的丝线了。
寇律领我回到舞池正巧赶上第一首舞曲,艾登首先领着一位红发女郎走到舞池中央开了舞,寇律随后加入人群也将我带到里面陪我跳我唯一所会的社交舞;华尔滋。接着,当我们在跳传统舞的时候,开始有种想法慢慢在形成,我想,黛比是艾登刻意找来的。很明显地,艾登是刻意将黛比安排在我旁边,所以每次交叉换舞伴,她就会碰到我的舞伴寇律,我则会碰到黛比的维京人舞伴,至于为什么?我自然是无法理解,实在是艾登今天并没刻意接近我,也没跟我说话啊。
说什么女人心像海底针咧,我看男人心才像呢!
第一阶段传统舞结束的时候,我碰到那位到过台湾的琳达,两人就聊起来了,寇律主动要去自助餐室帮我端份晚餐,他回来时礼貌地跟我们点头,递给我餐盘,我看到里面有许多生菜沙拉,不由地皱了眉,他以口语无声地说”吃掉”,又回去自助餐室去。自从他发现我不爱吃菜后竟开始会盯着我吃菜,真是的!
不久,琳达的男友来找她过去,我又一个人了。
情绪起伏多会让人想利用食物来添满缺角的部分,这场舞会到现在也很起伏了,我决定也到自助餐室去看看除了生菜还有哪些美食可来消掉一些情绪,也顺便寻找我的舞伴。
很戏剧性的,我东西没吃成,情绪起伏急剧形成得更波动,我才走进自助餐室就看到黛比躺在我的舞伴怀里。
我听到有人说,黛比昏倒了。
羞愧地即刻退出自助餐室,因为我的潜意识竟大喊着”她是伪装的”。
孤单再次袭上了我,这次的气势比刚刚的更猛烈,周遭的气温也瞬间急速降低,抓紧披巾我回到刚刚的后院,无时间意识地随意漫走,正如我胸口的无家可归之感,但显然地我却闯进了一处不该踏入了区域,有人比我更早到达我以为的无人之地,而他们并不孤单,两人一来一往的争执声渐渐接近怒吼,
进退两难地躲在树丛后,小心地不让他们发现我,计画着该怎样轻悄悄地撤退。
其中较年轻的男人冷嘲地说话,还走来走去,使我找不到机会遁逃,这让我听清楚了,原来,他们争执着一个女人的情事,年轻的那位就是艾登,另外那位看来年纪不轻却肯定保养有术,我意外地在他们之间找到相似点,是亲戚,或是艾登的父亲?
“孩子,你每次一定要这样对我说话吗?”年长者语气强硬,却隐隐透露着无奈。
“不一定,只是每次你要我照你的话作我就会这样。”艾登将手中酒杯里的透金色液体一饮而尽。
“我是为你好!今天你真不该让那女人当你的舞伴,你知道她家是……”年长者试着解释。
“所以,抢走我爱的女人来证明你是对的!”艾登以极为讽刺的语调插话哼说。
“我早就告诉你了,薇薇不是真爱你的。”年长者有些心虚地说。
“是啊!她爱你的财富远超过我。”艾登笑仰看天。
“艾登,爱上薇薇是意外!”年长者气势微弱了不少。
“你每一次的爱都很意外,对我母亲的一切就不意外?今天,你又想来觅色吗?父亲!”艾登突然转过来对着树丛,透过叶缝看着我,接着轻轻地吐出一串我不敢置信的话,”我的女友就在树后,先说好,你最好不要碰她,她可是位美丽的刺猬哦,而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你摆布了。”他开始走向树丛后,终于,我和艾登面对面了。
那张脸上有一双愤怒又受伤的眼睛,大男孩的身体紧紧地绷着。
我并没忘记外婆的教义,虽说别人的家务事是不可以管的,但是我怎也无法看着这个硬装成坚强与骄傲的大男孩一人唱着孤单的歌。
得到我的默许后,艾登领着我走出树丛,”这是我的女友瑶瑶,她从台湾来的!”艾登挑衅地宣称。
“你是个故意的!”年长着愤怒地看艾登一眼,对我,视若无睹地走过我身边,用力地走入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