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的生日隔天早晨我没跟爹地去游河,只去他家吃早餐也为借用电脑,打开电脑,找到寇律说的电邮网站,申请了一个帐号,写下我的生日之夜概况,然后轻敲下送件键后,就和爹地一起去苗园。
这一天太阳很大,大概是天气好,来买苗栽的人不少,忙了一天和爹地回到家后,因他们晚上要去参加朋友的派对,一家四人赶着洗澡的洗澡,准备衣服的准备衣服,可忙着呢,我则立刻准备好水罐,动身和马顿去对面树林健行。
这一年多的乡村生活,让我的人生方向和生活形式有很大的改变,英国爸爸的庄院虽也在乡间,但感觉是很悠闲的,但美国爹地的乡间因为四周地势和工作性质,我不但学会了划独木舟;虽然技术还不是很好,也学会一些苗栽的技术和锻链出健行的体力,我和马顿一路不停地直上了山腰,站在我们习惯的位置看向远处,平息几口气后,我拿出水罐先喝一口,盛一些在我的手心让马顿解渴,它看我,我看它,我猛然觉得自已在离开美国后一定会想念它的。
马顿似乎看出我的心情,居然嘿嘿笑。
“好啦!下山吧!看谁先冲到山脚!”我偷吃步先跑了几步,结果还是让它捷足先登。”这次是我让你的。”我拗鼻跟马顿说,它很不屑地哼我一声,头撇了过去。
“真歹势,我今晚有约会,你看家吧!”我和马顿回爹地家,帮它准备好晚餐,关门前对它说。
它嗯哼嗯哼地看着我,一脸可怜状!
“别哼了!爹地说下星期会带你去找女朋友,忍着点!”喔!我这样说好像很残忍,难怪它会在我关上门后昂高头颅喔呼喔呼叫了好几声来以示抗议。
我今晚的约会对象是香呐,她就是安德森喜欢的人,我们的约会地点”萝丝的烧烤餐厅”在每周四是演唱夜,他们会请歌手或乐团不定期来做现场表演,其实,寇律也曾在那里表演过。
开着珍妮阿姨的休旅车在晚上六点四十分到达萝丝的烧烤餐厅,只用餐的人几乎都吃过要走了,像我这时来的都是要用餐兼听歌的。我跟服务生比莉说要等香呐来再点菜,她帮我准备开水后离开,等待之余看着今晚来演唱的两位青年在调整麦克风。
“阿曼达!”香呐笑地走到我面前坐下。
“咦?薇安纳呢?”薇安纳是香呐的女儿。
“安德森带她去吃JackinTheBox。”香呐望进我的双眼微笑着。
“哇喔!快告诉我。”香呐大我四岁,她有过一段家暴婚姻,在丈夫意外过世后,决定到乡下重新过日子,她比我早半年搬到我们这附近,我在珍妮阿妮的”三只小绵羊”巧遇她,两人又凑巧在同一时段跟珍妮阿姨学打毛线,后来成了很有话聊的朋友。
“我曾经很害怕,因为识人不慎让自己陷入一段可怕的婚姻,亚当过世的时候,薇安纳才出生不久,我当然是很遗憾他过世了,但是我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他会打我,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打薇安纳呢?来到这里,没人知道我的过去让我轻松很多,同时我也不敢再跳进婚姻了,但是,阿曼达,你知道的,安德森一直很耐心地在等我,他也将薇安纳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疼爱,这两天我忽然有一种想法;真正去拥有一个人或是属于一个人的是怎样的感觉?这些我都不曾在亚当身上感受过,但对象若是安德森的话,我很想去体会看看。”香呐神情响往地说着。
“香呐,我真的好为你们开心喔!”我拍拍她放在桌上的手掌背。
之后,我们点了今天的推荐套餐后,就边听歌边聊天。台上的青年今天唱的都是七零年代的歌,他们抱着吉他唱着If,HotelCalifornia,OldDays,I’llHaveToSayILoveYouInTheSong。
这首I’llHaveToSayILoveYouInTheSong让我想起去年在萝丝的烧烤餐厅那一晚。
那晚我和爹地,珍妮阿姨走进餐厅发现人好多,台上的人正在唱那首很有名的LetItBe,等我们走到爹地预订的位子,没有意外的,寇律已经坐在那里,我推推眼镜,紧张地拉拉身上宽大的长袖连身牛仔洋装,希望有藏住自己的丑身材,靠近餐桌时寇律起身跟爹地,珍妮阿姨打招呼,并走过来为我拉开椅子,这让旁桌的罗伯笑出声。”英国人!”
寇律笑而不语,等爹地有点搞笑地仿效寇律帮珍妮阿姨拉椅子,附近几个他们认识朋友都笑了起来,大家坐定后,爹地跟我们介绍萝丝的烧烤餐厅已经是第三代了,他认为他们最好吃的就是牛小排,寇律接受了建议,我因有特定饮食限制,点了一份清淡的烤鱼,然后他们三人都点了咖啡,寇律点磨卡,爹地点肯亚,珍妮阿姨点卡布奇诺,我点的是柠檬红茶。
用餐时间都是爹地和寇律在聊园艺,偶尔珍妮阿姨会插个几句话。
后来那两位青年的中场时间,罗伯和几个人起了,连餐厅老板也跑出来说要爹地上台唱歌,他说爹地年轻时也曾在这里唱过歌,歌声是大家口中的JimCroce。这点我倒是不知道了,我兴奋地随着大家催爹地上台,爹地唱了Operator让在场的老乡亲都卖力鼓掌,曲终爹地笑着跟大家说:”我家最近有位来自英国的朋友,他才真的是歌唱高手呢。”然后招手要寇律上台。
罗伯在意外之余也一起鼓动要寇律上去,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真上台了。寇律接过吉他轻轻地唱着I’llHaveToSayILoveYouInTheSong,他虽没有看我,我却不得不去猜想他唱这歌的用意,他现在很怕对我说错话,所以才想以歌来表达?现场的人可乐着呢!有好歌可听就是大家来的目的啊!更何况他的歌声一向让人惊,看到听众惊喜的表情我在心里偷偷感到与有荣焉!
寇律唱完后回头跟那对青年说了几句话,再转回麦克风。他说:”我的家里有一个很大的迷宫,四年前我在那迷宫外唱了一首歌给她听,有一天,我特地去跟她外婆说,这辈子除非她改变,无论如何我会一直陪伴她,后来我去旅行受了伤,她不顾一切地赶去陪我……现在我想再唱这首歌给她听,希望她知道,真正相爱的人,是无论喜忧好坏都会陪在对方身边的。”说完后他看我一眼,开始唱StandBy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