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木板桌子被臭虫敲得巨响,这足以表达了他的愤怒。“实在欺人太甚了,李谈,你说是不是,我说得对不对。”臭虫喷出了数颗难以发现的口水,渗藏在木板的夹缝中。
李谈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捏着下巴沉思着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陶瓷望向臭虫强笑道:“放心吧,没事的,这,或许不行的,我刷个小手段便是了。”说完自个儿傻笑了半下,臭虫看见了蓦然生起一阵哀悲。
气氛异常沉闷,臭虫看得有点不对路,于是拆开话题问李谈:“是呢,李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谈撇了他一眼:“说。”
“数个月前,你是到哪里去了啊?为什么没有一点音信?这次又为何突然出现了呢?昨日就想问你的啦,可惜却忘记了,哈哈。”臭虫摸着那盘起的头发傻笑道。
李谈被他如此一问,原在沉思的脸便更显阴沉了,李谈稍稍仰起了脸黯然说道:“大概在前年十二月的时候,我就被我父亲硬拖着去了西边的武安关守关,如此平淡无奇地就过了数个月的光阴,但就在数日前……因为那一件事,我便随着廉颇将军回到了邯郸城……”
“就是因为秦国发兵的事?”陶瓷抬了抬眼睛问道。
李谈点了点头:“嗯。”
“那你父亲呢?”臭虫问。
“他留在武安关了。”
忽然房间内沉入了一阵无言的寂静,原来金黄色的太阳也被厚厚的乌云遮挡住,今天的气温貌似比之前的几天都要闷热,知了也有好几天没有奏起鸣叫,鸟儿仿佛也少了很多,就连邻居的那只杂毛色的疯狗也“疯”了,居然很乖巧地趴在地上等吃,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
“我决定了。”陶瓷深深呼了一口气道。
“什么?”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陶瓷如释重担地说了一句:“明天,我便去一趟韩国。”
“啊?老大你去韩国做什么,那里有你的亲人?”
“嗯,我父亲和师傅现都在韩国居住,回去探望他们,说不定会有意外之获呢。”
“但是……”
“陶兄,接下来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请说,我也想为你和嫂子的兴奋出一分力。”李谈道。
“我也要去!”臭虫争着说。
“不行……李兄,那我便不客气了,希望李兄能帮我置一匹好马便可。”陶瓷微笑道。
“好。”李谈笑道:“好,等下便替你牵来。”
臭虫泄了气一般,郁闷的坐在原地。
翌日的苍穹仍然灰暗,像憋不出屎来的难受,然后终于放出了一点店货料,可惜却是一个个呼呼作响的阴风,气温忽然冷了下来,陶瓷身上不免又多添了一件衣裳。
陶瓷骑上了马,在臭虫和李谈的挥手目送之下策马尘风,遁隐而去。
一路马走南下,发现在荒山野地中多了许多的坟地,或许是心情的原因,上次经过时没有留意的这些东西——阴沉的东西全都浮现在眼前、脑中了,陶瓷无意中听周边的人说,那些坟地埋的大多是在长平之战死去的亡灵,竟然是亡灵当然就是没有遗体的,据说那些遗体都被那个叫白起的“人屠”全都埋在了长平某个地方,这还没有完,听说“人屠”还收割赵卒头颅,堆于秦垒(长平之战遗址)之间,还唤其为“头颅山”,真真骇人听闻呐。
这是一片阴森的丛林,陶瓷的眉头都快皱得两边都粘在一起了,想不到只是为了赶路抄小径会遇上山贼,前后左右一共四人,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埋伏在旁,可看四人的动作也知道是练过武功的,就算没有其他人,这四人也不能少朝。
前面是一位身躯壮实的男子,拿着一支齐眉棍,凶惩恶煞,起头道:“兄弟,留下你身上的财务,马可以带走,不想受皮肉之苦照搬便可。”
“呵呵……”陶瓷背后传来一把尖尖的笑声,随即一把沙哑的女声突响起来:“你若身上没钱,人留下也可以,呵呵,美男,阿姐定会好好待你的。”
此女说完,陶瓷两边的树上均是冷哼一声,陶瓷的耳朵极其灵敏,一听起声便能定其位,心算了一下,应该只有四人在旁,陶瓷冷眼旁观,下了马,一声不响突然就朝着前面的壮汉箭步飞去,如此突然的一式竟把四人都愣在原地,怔怔地望住陶瓷,不懂反应了。
“锵”,陶瓷拔出了挂在腰间的软剑,奔了两步就可以对壮汉出手了,壮汉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全身打了个冷震,手上才懂得了运动起来,他把齐眉棍斜在胸前,以为借机挡住陶瓷的攻势,可没有料大到,陶瓷并没有直面攻击,他则转向左探了一步才将软剑往壮汉的腰间钻去。
这一瞬间发展的太快了,然而陶瓷是贴着壮汉游走攻击的,因此藏在两边树上的两人——老三和老四根本就不敢就去手上的弓箭射出,头上冒着冷汗,想不到时隔数个月的今天居然又踢到了硬板上了,二人现在只能看着,祈祷着老大的运气,他们两人现在如果没有老大的命令是不敢随意改变计划的,眼下只能等了。
除了三人外,此团伙还添增了一名新人,就是那位自称“阿姐”的女子,她手拿着折叠的九节鞭,眼见陶瓷的剑差点刺进壮汉的腰间之时才拔腿营救,看来反应不是一般的慢,还亏她是习练九节鞭这种灵巧的软器,如此的反应灵敏度根本就不配。
话说陶瓷的剑已离壮汉的腰间没多远,但壮汉也不是闲着的,他只是身体微微向右一转,手中把齐眉棍旋了一小段弧形就把陶瓷的剑给挑开了,虽然如此但壮汉的背部还是惊出了淋淋的冷汗。
陶瓷一击不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生一击,只见他反手握着剑把,同样贴着壮汉身后转了一圈,手中仿佛拿着的是匕首一般,剑锋也贴着壮汉的皮肉切去,只听得“撕拉”一声,连衣带肉被陶瓷割出了一条长三寸、深半寸的伤口,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直流在腰间上和渗透在衣物中。
壮汉忽觉腰间一痛心知已是受了伤,右手不由自主地往腰间一摸竟摸出了一把血红,惹煞眼球。
半弯腰的陶瓷从壮汉的右侧圈至到左侧,正要抬头却在眼前闪出了一锁九节鞭,若真冲上去肯定会被划破眼球的,只见那女人一招未得手复又将鞭一转朝着陶瓷的脑门咬去。
陶瓷见其不妙立马向后转翻疾退,站定了身子看见壮汉正用一条长布绕着粗腰包裹伤后,看来他还没有罢休的意思,陶瓷不由得凝重起来,眼神盯着他以及他身旁的阴笑连连的女人。
还在偷偷调整呼吸的陶瓷被突如其来的两支寒意袭人的冷箭惊得一个激灵,转身跳跃避开两支致命之箭,却没想到壮汉和那名女人趁机偷袭了。
壮汉抡起的棍风“呼呼”厚实,被敲着了不断筋也骨碎,而那名女人的九节鞭虽刁钻却不连贯,二人的招式也配合得不怎么样,因此以陶瓷熟练的身法,敏捷的动作对付二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三人在混战之间,陶瓷忽把缠在剑锋上的后两节九节鞭强行地卡断,那名女人立即一收,差点没站稳教,没想到面对着二人的夹攻还能丝毫不客气地进行反击,不禁令她冷汗涔涔,于是她用着询问的眼神望向壮汉,壮汉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陶瓷说道:“少侠果然身手非凡……”忽然壮汉语气狠辣地道:“若是再纠缠下去恐怕会让少侠留下永久的伤害……说不定会痛苦一生,但如果少侠肯退其一步,把我身后的马留下,这样少侠也可安身而退的,我们也不会再难为少侠,如此一来你便可无后患之忧了,少侠,你意下如何?”
陶瓷伸出剑尖指向他们,用着怜惜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们,望得他们发毛、害怕,淡淡地说:“要战,便战。”
对于这些落草为寇的流浪,俗气得眼中只剩下钱了,只有钱才能让他们保存一点人性,若是一点儿钱都没有……那脑子便会混乱,到那个时候贼寇就真正的六亲不认的贼寇了。
随着壮汉口哨一吹,藏在两边树丫上的老三和老四相继落下,靠近壮汉,就在这一瞬之势陶瓷的脚步也行云流水起来,直接蹦到了壮汉身前,快剑连出,壮汉根本没有看过如此敏捷的剑,因而只能慌张抵挡,在一个不留神间,左手尾指竟被快剑轻轻一挑,切筋断骨,飞了起来,壮汉忍不住痛苦地“啊”了一声,其他人亦是一片怒然。
又是一记当面鞭,陶瓷左手一绕把鞭不断缠在手臂上,左手忍着用力的痛楚抓住鞭身,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女人意想不到陶瓷竟如此力大整个娇身以朝着陶瓷倒去。
此时的陶瓷完全就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冷气凛然,手中的剑已向女人刺去。
眨眼之间,女人唯有弃车保帅,松开九节鞭立即侧地一滚,闪开了夺命的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老三和老四两名哼哈二将挥着刀向陶瓷劈去。
陶瓷低头倒跳,避开了两记刀劈,旋即一式凌风的横切冲退了二人,狠手向老四追了一记直刺,老四已经退了一步还没有稳住脚难以再次避开这一记手臂被刺得出彩。
老四怪叫一声竟不要命地补刀劲砍,在一旁的老三也想来一个致命的偷袭,两边哼哈大刀再次横空袭来,陶瓷后退不得只能背身侧转。
撕拉一声,陶瓷后背连受两刀,扬风飘扬着裂开的布料,哼哈二将凛笑的表情却僵在了空中。
又见血了,可不是陶瓷身上流出来的,他只是被砍破外衣并没有伤到皮肉,血是从老四后背飞散出来的,伤口从右肩一直延续到左臀,伤口之长实为罕见,流淌之血甚为之多,陶瓷的剑上沾满了鲜血却没有一滴可以引在陶瓷身上,因为陶瓷一击过后立即转移了目标,朝右边的老三踏着粘人的步伐碎步移去。
“够了!我们认栽了,请放过我们吧!”
就在剑锋离老三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时,在身后的壮汉发话了,陶瓷突然定住了东西,抿了一下嘴。
陶瓷收住了攻击的同时,老三却突然跌倒下来,满头大汗像是刚刚洗完发一般,口中猛地喘气,惊恐地回头望向陶瓷,目光一闪即逝,老三不敢跟陶瓷对视旋即转向壮汉,口中颠颠抖抖地道:“老、老大……”
壮汉被女人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后叹了一声,恭敬道:“少侠,我只是一介莽夫,有眼不识泰山,此次真是十分抱歉。”
陶瓷缓缓收回滴着鲜血的软剑,冷冷地往回走,经过壮汉和那么女人的前面时,他俩自觉地避开一条路,陶瓷一路无阻地行在自己的马旁,踏上马,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却在空中留下了如此的一段话:
“请允许我为你们做一个悲哀的表情……”
留在原地的四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儿伤,而此刻却不顾伤口齐齐面面相觑,回想起那名像风一样快的少侠在空气中留下的话,不觉壮汉已是眼眶一热,喃喃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可为何我现在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是羞耻吗?还是……”
辗转数日,陶瓷终于来到韩国境内的中岳山前,可惜这个老天爷却连天下雨,倾盆大雨,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陶瓷身上已经披满了稻草雨衣,湿答答的贴着身甚是难受。
前面是一条村庄,庄前有一个大大的湖错,平常可有许多的爱钓鱼之人赴之倾钓,但是迄今已是下了整整两天的大暴雨,想必也没有人会冒雨倾钓的了,但陶瓷却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坐定在湖边,可是在他身旁就有一个可以遮雨的凉棚了,为什么此人不躲进里面却历雨而坐呢?
陶瓷费解决定策马前去看过究竟,此觉得咋一看不要紧,可当陶瓷靠近那名古怪的人后才发现,此人竟是他!只与陶瓷有一战、数话之缘,却无比投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