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额,我是说有个朋友她的网名叫鬼姐,就是她看网上老人晒他们年轻时候吃过的食物,说了榆树皮面条如何好吃,她听馋了,起头要吃的,我也听馋了,想要尝尝的,嘿嘿,太好了,你这么容易就能弄到。”皮皮慌忙掩饰。
  帅有些悲哀的摇头说:“你们城里人可真会作啊,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却要吃树皮草根了,要是让奶奶知道了,不得骂你们呐。”
  皮皮吐吐舌头说:“该骂该骂。”
  帅把照片往包里一放说:“好了,还有一班车,我该走了,我来的事就不要跟杰说了,家里人谁都不知道。”他看着皮皮期待的说。
  皮皮立马起身挡在他前面说:“大哥,你这是骂我吧,好几百里路来了连饭都没吃就走,怎么说我也得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啊,你要走我可真生气了,你要是今天走了我以后再也不进王祥寨老家了。”
  帅不知所措的笑笑说:“看你这脾气,这也来气了,我不是特殊情况嘛。”
  “什么特殊情况,来到我家了就得听我的安排就,既来之即安之嘛。对了,忘了问你吃饭了没有,我赶紧给你做饭去。”说着就往厨房跑。
  帅只得为难的坐下了,皮皮开冰箱拿出一袋子速冻馄饨给他下,边抱歉的说:“我做饭不在行的,都是杰做,你就凑合着吃点吧,晚上有人请吃大餐呐,哈哈。”
  帅忙推辞说:“嗯那可不行,你们玩去吧,我又不认识人家,就不当电灯泡了。”
  皮皮调皮的冲他眨眨眼说:“我不去可以你不去可不可以。”
  帅红了脸慌张的扭一边去,心里说:这个皮皮真是个孩子。
  帅这刚夹起一个馄饨送到嘴边,门铃响了,帅很慌张的问;“不会是杰突然回来了吧?”
  皮皮笑:“不会,我今早上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还在上海,这两天还来不了,你放心吧,你吃吧,我看看是谁。”
  汪然惊艳的出现在门口。刚才穿的一套短衫短裤换成了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裙,显得人丰腴不失苗条,刚才还是大卷的烫发拉成了直的,水一样流泻了一身,刚才化的浓妆也撤了,只淡淡的傅着粉,涂着淡淡的口红,连眼影也是淡淡的红色,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妓女从了良。
  皮皮心里笑嘴上却还要奚落她,就大声问:“你是不是又忘东西在我家了?”
  她却神态自若的扭进屋笑着说:“我哪像你呀,猪脑子,同样的东西不知要落在一个地方多少回,拿回一件东西不知道又要落下多少件,呵呵,我是来请你们出去吃饭的。”
  皮皮哭笑不得的看着表情愕然的帅说:“大哥这午饭才刚吃,晚饭也太早了吧?”
  她故意惊叫:“呀,才吃午饭呐,皮皮,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这么招待客人吗,哎呀,还是下的速冻食品,啧啧,多伤胃呀,我就从来不给家人做这个吃。嗯,不能怪你,你就没做过饭,大哥,别吃了,别吃了,干脆咱出去吧,连午饭晚饭一块吃吧。”
  皮皮故意不理睬她,帅拿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不好意思的说:“馄饨挺好吃的,怎么好意思要你请客呢,我还是不去了。”
  汪然这一把夺过他的筷子说:“哎呀大哥,你怎么这么客气,咱刚才不都说好的嘛,不能放鸽子呀,你看眼看都四点了,饭店离这里很远,路上要堵车的,咱堵着堵着到饭店都天黑了,走吧走吧。”
  帅看皮皮不动,只得继续推辞:“那个,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了,腰酸腿沉的很累,想歇歇,你们去吧,我就不叨扰了,谢谢你的好意。”
  汪然一听两手一拍说;“呀,我都忘了,我刚办了佳易华颜的理疗保健卡呐,正说这两天太累腰酸腿疼的,抽空去做做足疗呐,这正好就去吧,做做可解乏可舒服了,皮皮,你不是说最近失眠嘛,去做做头部按摩吧,包你今晚一睡不醒。”
  爱享受的皮皮一听来劲了,因为那里的项目很贵的,小心眼的杰舍不得她在那里办卡,说还不如他给她做呢,结果每次都是他下手把她摁的哇啦哇啦的叫。这一听有免费的按摩她叫开了:“真的,哎呀那太好了,走吧大哥,估计你还没做过足疗吧,额,可舒服了呢,走吧走吧。”
  上车时依然是汪然把皮皮逼到了后面,她和帅一主一副的并排而坐,她开着车在帅的身边浅笑,低语,偶尔撩头发,做尽勾引人的姿态。皮皮在后面干气没法子。
  她弱柳摆风般轻柔的问:“大哥平时都有什么业余爱好啊?看大哥的体魄平时挺注重锻炼的吧?”
  帅腼腆的答:“额,什么注重不注重的,就是下课了闲着在后操场打打球,活动一下四肢,呵呵。”
  她伸出兰花指绵绵的撩一下粘到额角的一绺头发说:“大哥平时爱看书吧,我看你这个人很有书卷气,气质不俗啊,穿衣搭配也很有品味哦。”
  帅很响亮的笑起来:“什么呀,我就是一个穷教书的,什么品味气质,多谢你夸奖了,还是头一次受此美言呢,呵呵。”
  她头微朝他一歪,“哼哼”假笑了一声说:“不会吧,大哥这么个颜如宋玉,才比子建的人物,身边会没有人识货吗,我不信哦。”
  皮皮要吐了,她大叫一声:“开窗户,我需要新鲜空气。”
  帅慌忙扭头问:“你晕车了?”
  汪然心虚,忙替她答:“没事,她就是不能闻我车里的香味。”
  不过再不敢乱放电了。
  深夜回到家皮皮憋了一肚子气,她进门就冲帅叫:“我看你跟汪然倒是很般配的呀,你是郎貌她是女才,多会挖掘你的这个才子的潜能啊,她不是请你做她公司的顾问兼主持吗,那你可一步登天了,书不用教了,家不用回了,天天歌舞升平,红袖添香,美死你——”
  酒气熏熏的帅嘿嘿一笑说:“哪有,哪有,她不是你的朋友嘛,人家那么热情的招待咱咱哪能不领情呢。你这个丫头,嘴就是厉害。”
  “啊,那就领情跟她一个房间做足疗,领情跟她喝起酒来没完,领情跟她喁喁情话起来没完,领情跟她一对一的唱情歌,那你接下来该领情跟她回家了——”
  “皮皮——”帅的脸一下子黑了。
  皮皮吓得缩了一下身子。帅长吁一口气说:“我今天是喝多了,但是我心里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别多想也别胡说。我住这里不方便,我出去住吧。”说罢弯腰从沙发上拿包。
  皮皮可吓坏了,她一把拉住他说:“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张嘴就是平时胡说八道惯了,你又不是没领教过,怎么说恼就恼呢,跟个娘们似的。”
  帅听了想起那次的电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皮皮松懈了一点,继续拉着他的大手摇撼着说慌不迭的跟他解释:“大哥,你别误会,你没跟我处过,你时间长了就知道我的性格了,我从来不把身边的人当外人,虽然你是我大伯哥,我也把你当亲哥哥一样待,把那个槐花姐姐也当亲姐姐一样待,虽然没有见过面。我看你被汪然那个女色鬼搞得方寸大乱我是替死去的姐姐打抱不平了的,你可别多想。”
  帅脸上挂不住了,他连连否认说:“你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跟人客气客气罢了,怎么会——怎么会——唉。”
  皮皮忙嘻嘻一笑说:“好了,换台,我去给你拿杰的睡衣去,你洗澡。”
  帅洗好了穿着杰的睡衣出来了,皮皮早在饭桌上洗好了水果,她拿起一个李子远远的递给他说说:“来,大哥,吃几个李子解解酒,睡觉也舒服。”
  帅本来要去卧室睡觉,这时只得走过来接住坐在了她对面。她拿起一个桃子吃着问:“大哥,我看你跟大嫂的感情真的不太好,你当初不该这么委屈自己的,你想过离开她吗?”
  他顿了一下,无奈的一笑说:“这样的婚姻感情能好吗?可是越是这样的日子越分不开,你看见了,她把一切都献给了我和孩子,我要是离开她我就是个罪人。而且,我也没有想过离开,反正不会有爱了。”
  皮皮耸肩一笑说:“爱无能了是吧。这么说你心里只有槐花了?”
  他点点头大胆的说:“我除了她这辈子不会再喜欢第二个女人。”
  皮皮把头凑向他问:“如果槐花的鬼魂出来见你,你会躲着她吗?”
  他醉眼迷离的看看皮皮,和蔼的一笑,咬完最后一口李子说:“睡觉吧,我明天一早就得走,你不也得上班吗。”
  皮皮觉得受了鄙视,不甘心的追着他喊:“我明天不上班,明天周六,我跟你说真的,你表个态呀。”
  他扭过身说:“别闹了,真是个孩子,你姑妄言之我只能姑妄听之,难道还要我姑妄表之吗,呵呵。”
  皮皮也顿时觉得自己是很无聊。
  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她很像知道鬼姐见到她生前深爱的男人此刻是什么滋味,就算是纯好奇心作祟吧,她决定问问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