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从山上下来就不再理汪费,下了他的车甩给他一句话:“没我的电话别再来找我。”
汪费点了点头,他的神情虽然一脸茫然,但是他觉得这个时候点头服从没错。
“草芽,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汪然?”皮皮窝在家里睡了一天就约草芽出来,开口就问她。
草芽摇摇头说:“还真没有,也不知道她忙什么呢?也不露面了,前天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在外地,我也没问她在外地干嘛,要不咱给她打电话,把她叫出来吧?”
皮皮看着她说:“你打。”
草芽自顾自打起了电话,这边皮皮像狗一样支愣着耳朵听。
“哎汪然,你在哪呢,出来喝酒了,我跟皮皮等着你。”
“哎呀,我哪有空喝酒啊,我这事多着呢。”
“什么时候你成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了,我可没见过你有酒不喝的时候,别装了,快来吧,这大晚上的你还有活干啊。”
“嗯,不行,真的不行,我有事,你们俩喝吧哈。”
草芽皱着眉头笑:“你这家伙是要进入冬眠期吗,怎么约都约不出来了呢?”
那边笑嘻嘻的说;“哎你说对了,我还正是要进入冬眠期呢,别打扰我了哈,等我苏醒了自会约你们喝个够,拜拜。”
草芽做思索状后喉咙里“嗯、嗯”着点头说:“不用深究,她这是又另有新欢了,而且这个新欢还见不得光,不然她早带给我们炫耀了——”
皮皮像被电了一下,麻木了好一阵子,然后孤注一掷的说:“你给杰打一个。”
草芽吃惊的看着她问;“给杰打?”
皮皮就直直的看着她,她忙低头翻电话本。“喂杰吗?我是草芽,没事,没事,我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跟你说是话,你看你搬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都不知道你住哪了,怎么跟突然消失了似的,这多不好啊,我心里很不舒服的。”
那边很感激的说;“谢谢你草芽,我过的很好,只是我的新居太偏远了,也太简陋,就没请你们来玩,等等吧。”
草芽询问的看了皮皮一眼,皮皮眨巴眨巴眼皮嘘声说:“把他叫出来。”
草芽忙清清朗朗的说:“啊,这样吧,我们在外面玩呢,你也出来见见面吧,你在哪,我开车去接你。”
“啊不不不,我还有事呢不能出去玩,有机会吧,有机会我一定找你,好吧。再见。”然后电话就挂了。
草芽苦笑了一下说:“你看你,何苦呢,不自己叫,你要是自己叫他他肯定会来,赌什么气呀,又不是两口子了,难道你也想学我们农村人两口子离了婚就是仇人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嗯?”
皮皮喝下一大口酒说:“他们两个都不来,晚上都有事。”
草芽问:“他们两个?你让我给汪然打又给杰打,有意思吗?”
忽然大悟般欲叫,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安的看着皮皮。皮皮轻轻的说:“昨天晚上我看见他跟汪然从外面回来,我打电话给汪然,她骗我。”
草芽大叫;“不会——你想多了——怎么可能呢——”
皮皮冷笑了一下说:“佛说,一切皆有可能。”
草芽突然看死皮皮,然后低头又拨号。“哎汪然,你在家是吧,我今晚如论如何要把你薅来,怎么了,咱姐仨我好久都没痛快的喝酒说话了,你装逼是不是,说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我真的在公司,我在看公司员工排练,明天要出演一个大型的企业开业,不能马虎,改天吧,改天我请客赔罪。”
草芽看着皮皮,皮皮笑着说:“跟我昨天晚上约她说的一模一样。”
草芽突然拉起皮皮说:“走,去她公司看看。”
皮皮愣了一下,马上咬牙切齿的说:“去,就是去看看去——”
汪然的公司在一楼,从外面看到玻璃窗里果然亮着灯,但是没有听到有员工排练的声响,里面很静,这么说她说在公司排练绝对是撒谎。
草芽示意皮皮站到她身后,她来摁门铃。门铃响了好久汪然才过来看门,她开了三分之一的门看到草芽很是吃了一惊,并且露出不悦的神情,直直的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没空出去喝酒吗?”
草芽打趣说:“先让我进去再说吧,不会你这里有好吃的我来了怕我分吃你的吧,放心吧,我饱着呢。”
她无奈的叹口气说:“你有事就说吧,我真的有事要忙,你来了会打搅我做事,这孩子,真不礼貌。”
草芽一侧身子把自己挤进了她的门里,汪然刚要耸耸肩膀关门就张大了嘴——皮皮直直的立在她眼前,那眼光硬的像锥子。
这时杰从里面走出来。他看到皮皮眼睛也直了,可是他的眼光碰到皮皮的眼光就像铁遇到火一样随即又弯了,脸一下子红的像烧红的铁,他口吃的问:“你,你怎么来了?”
皮皮冷笑着问:“你果然在这?”
“我,我跟汪然有事商量,不信你问汪然。”他求救般看着汪然。
皮皮两手一把揪住了汪然的衣领怒骂:“你特么隐真大啊,你真是情坑欲海包罗万象啊,谁的男人都要,是个公的就上,你真是男人们的天堂啊,我给天下的男人提个建议,让他们给你做一个旗帜,给你造一座牌坊,歌颂你是他们的大救星,令你无私的对天下的男人无私的奉献自己的肉体的精神永垂不朽———”“啪——别在这胡说八道,你给我滚——”杰脸色发黑的一巴掌打在了皮皮的脸上,把草芽和汪然都吓呆了。
皮皮可吃不住他这打,抬手就往杰脸上左右开弓的扇,杰不动,汪然却上去拉她,草芽也叫着去拉住皮皮的胳膊,皮皮对杰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阵子后气撒了不少,就开始大哭:“你们藏在这里男盗女娼做了不要脸的勾当,居然还打我……”
汪然忽然冷笑了一声大喝:“你给我闭嘴——这是我的地盘,谁允许你在我这里撒野了——”皮皮被迫戛然而止,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看着她。
杰低着头,一副恹恹的愁苦样子。汪然傲慢的一抬头以高高在上的眼光看着皮皮说:“你刚才说话有病句啊,什么叫我们藏在这里,什么男盗女娼做不要脸的勾当?我们就算是同居,我们也是光明正大啊,他单身孤男我单身寡女,我们愿怎么爱就怎么爱,你管的了吗?杰是你什么人呢?请问。”
皮皮马上被打倒了。是啊,杰不是跟她离婚了吗?她怎么忘了……
她去看杰,杰把脸扭一边,是不接受她的援助,她去看草芽,草芽也替她羞愧的低下头,她不敢看汪然,她扭头跑了出去。草芽无奈的看了汪然和杰一眼,忙去追皮皮。杰在后面喊她:“草芽好好照顾她——”
“汪费,咱们要么马上结婚,要么你滚得远远的。”她在凌晨三点的时候醉醺醺的跟汪费在电话里说。
睡眼惺忪汪费马上耳聪目明了,他发急的问:“怎么了皮皮,你出了什么事了,我马上过去吧?”
皮皮咬钉嚼铁的说:“不用,你只要回答我结婚还是滚蛋就是了。干脆点。”
汪费一口答应:“当然,我愿意结婚。”
“好了,就这么敲了。”然后电话挂断。
真干脆,汪费说。
“我要结婚了。”皮皮板着脸跟爸妈说。
爸妈对视一眼,妈妈无语,爸爸看看她把眼光别向一边。皮皮看着他们突然爆发了:“你们怎么不拦我呢?你们怎么就这么纵容我离婚结婚呢?你们不是当父母的吗?你们不怕你们的女儿离了婚后悔结了婚再后悔吗——”她一连串的讨伐父母,眼泪随着她奋力摇摆的头四处乱溅。
妈妈欲起身劝阻她,被爸爸拉住了,皮皮哭喊了个够,没意思了,干脆撒泼倒在了地板上呜呜的哭。等她哭的缺少力度了,爸爸伸手拿了一个苹果递到她手里,她接过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继续呜呜的哭,反正呜呜声是用喉咙发出来的,可以跟牙齿的工作两不相误。
爸爸轻轻的说:“孩子,我们就你一个闺女,我们什么时候能不挂心你呢,我们为了你还有什么不能付出呢?可是我们更了解你,你这个孩子就是犟,我们越反对的事情你越要去做,所以我们对你说的话不予反对,好让你不要意气用事……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爸爸说,爸爸不是老废物了,爸爸这根蜡烛还没燃尽,还能为你照一些亮。”
皮皮听了这话爬起来倒进了爸爸的怀里,她大哭着说;“爸爸,杰太伤我的心了……”
爸爸妈妈难以置信的对视一眼同时惊叫:“这不可能吧——”
皮皮哭着说:“我都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两次了,昨天晚上我和草芽还把他俩堵在了家里,汪然那个女流氓都满口承认了,难道是假的?我估计他们在我们离婚前就有一腿了,这种关系现在可流行了,女闺蜜和自己的老公有染,呜呜。”
爸爸沉思了一下皱眉说:“皮皮,相信爸爸的话,杰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们再继续求证一下吧。”
皮皮苦着脸说:“爸爸,你怎么跟我一样糊涂呢,我们有什么权利去求证呢,我们已经离婚了。”
爸爸确摇摇头说:“闺女,在我心里我可没把杰当你的前夫啊,我还跟以前一样把他当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们的情没有断,你是一时赌气,杰这孩子是一时争气,他觉得他自己做的事令你受委屈了,他是为了维护自己大男人的自尊心才不得不离开你。不过我觉得你们这样分开一阵子未尝不是好事,你们都太年轻,事业和爱情都太顺,很容易对婚姻失去耐心和不知珍惜,经过这样一次波折,再次结合的你们都会觉得这是一笔可以享用终身的财富……”
皮皮火了:“够了,我可没时间听你说教,我是来求教的,我是不是该跟他从根上断了而跟现在的爱人结婚?”
爸爸重新把她的头摁在自己怀里说:“孩子,爸爸不想包办你的婚姻,但是爸爸想要你幸福,你根本没信心跟这个汪费结婚过日子,因为你要是爱她你就不会来征求我们的意见了是不是?”爸爸用温和的眼光看着她。
“而且,他不适合你,你们俩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你任性,他自私,而且都不是能管好自己的人,你们也许只适合恋爱,要结婚的话日子会过的很糟糕的孩子——”爸爸最后“孩子”两字是拖长了音的。
皮皮怔怔的看着爸爸,爸爸的话把她潜意识里的理性唤醒了。正在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说:“是汪费。”
爸爸微笑说:“你的事你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