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心中甚是欢喜,但又对鬼方入赘之事很是不爽,便头也不回,假装生气道:“哎呀,这不是花田城主的东床快婿吗,怎么还住在这客栈里?早早搬进内城与美人相伴,岂不更好?”
鬼方以为南宫雪还在生气,心急如焚,忙解释道:“雪妹,你明知我对你……我又怎会入赘,当他花田城主的女婿?”南宫雪知道鬼方心里越急,越是在意自己的感受,心里一时欢喜无比,便又出言相激道:“哼,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做了花田城主的东床快婿,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还有那娇艳欲滴的美人相伴,试问天下男子谁不心向往之,只怕你也不例外吧!”鬼方眉头紧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信誓旦旦道:“雪妹,我跟你保证,我是绝不会娶那上官红玉,做他花田城主的女婿的!”南宫雪笑道:“你做不做人家的女婿跟我又没半点关系,却为何跟我保证?”鬼方心乱如麻,结结巴巴道:“因为我……”南宫雪追问道:“因为什么?”鬼方脱口而出道:“因为我喜欢的是你!”
时间仿佛突然停在了这一刻,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南宫雪笑道:“鬼方哥哥,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起真来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做花田城主的女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鬼方见南宫雪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心里一急,便壮起胆子走了过去,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激动道:“雪妹,你不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些话想对你说,其实,在五年前的南冥大贺上就有一个小女孩闯进我的心里,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但心里还会时不时地想起她,仿佛她已在我的心里扎了根,与我的血液相融在了一起。后来,我们又在花城相遇了,虽是一袭男装打扮,但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时,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我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一起见义勇为,一起勇斗坏人,一起陷身地穴。也就是在地穴里,我无意中发现了她的女儿身,这就更让我确定了她就是当年在南冥大贺上的那个小女孩。最后,我们得救了,可正当我要向她表露心声的时候,她却不告而别,我心里又着急又担心,可我却没有一丝埋怨,我会为她寻找无数不告而别的理由。再后来,新一届的南冥大贺如期召开,不曾料到,我又遇见了她,一时心里欢喜无比。也许是天意弄人,刚刚相聚,却又要分离,我放心不下,便追出了城外。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正当我无比绝望的时候,她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令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从此我就暗暗下了决心,我再也不要让这个女孩离开我,因为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我再也无法容忍她从我身边离开。雪妹。今天我要告诉你,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南宫雪!”
此时的南宫雪已激动得泪流满面,哽咽道:“鬼方哥哥,你对我的一片真心,我已知晓,今天我也要告诉你,其实我也早已喜欢上鬼方哥哥了!”说着便情不自禁地扑到了鬼方的怀抱里。
就在这时,墩子和小虎突然跑了过来,大声叫道:“鬼方,城主派人来……”他们刚说出那个“来”字,便见到鬼方和南宫雪正相拥在一起,既惊又喜,当即道了声“打扰了”,便背过身去,假装没有看见。鬼方和南宫雪惊得怔了一下,忙松开了手,面露羞色。
过了一会儿,鬼方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有事吗?”小虎和墩子回过头来,细细打量起二人来,眉宇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南宫雪不胜其烦道:“行了,你们别看了,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
墩子笑道:“哦,那城主差人来让鬼方过去一趟。”
“这倒怪了,我们刚刚见过面,一天的期限还没到,他又来找鬼方哥哥,所为何事,你们知道吗?”南宫雪顿觉诧异。
墩子摇了摇头,道:“那来人没说,我们也无从得知。”
“总不会是商量鬼方和他女儿的婚事吧?”小虎故意戏言道。
南宫雪重重哼了一声,厉声喝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南宫雪越是生气,小虎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鬼方莞尔一笑,温言道:“雪妹,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答应娶他的女儿的,你先在客栈里休息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说罢便径步走出了花园,随着那来人一起去了内城。
鬼方离开不久,南宫雪怕鬼方不从城主的意愿而有生命危险,便偷偷跟了去。
鬼方随着那来人进了内城以后,并未直接去大殿,而是被带到了大殿东侧的会心亭。
鬼方茫然四顾,奇道:“不是城主找我吗?你为何引我来这里?”那来人躬身行了一礼,默不作声,便退了下去。
鬼方不知那来人是何意,心里不由地打起鼓来,生怕又生出什么变故来。
过不多时,鬼方正凝思出神,忽听得身后有人柔声道:“不好意思,是我以家父的名义请鬼公子过来的,你不会怪我吧?”
鬼方心里一惊,回过头来,只见亭前站着一位妙龄少女,风姿绰约,明艳动人,正是上官红玉。
鬼方忙拱手行了一礼,道:“不知上官小姐找我所为何事?”
上官红玉嫣然一笑,细声道:“没什么事,就是想找鬼公子来说说话。”
“不知上官小姐要说什么话?”鬼方有些迷茫。
“你莫再称呼我上官小姐了,显得生分,不如就叫我玉儿吧,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上官小姐身份高贵,不同凡人,我怎能直接称呼小姐的芳名呢?那样就未免显得僭越了。”
上官红玉沉吟一下,突然间眼前一亮,走至鬼方跟前,喜道:“若是你应了家父,做了他的东床快婿,这样就不会显得僭越了。”
“我是断不会做城主的女婿的。”鬼方当即背过身去。
“这是为何?莫非我长得不美吗?”
“上官小姐天姿国色,艳压群芳。”
“那你为何不肯娶我为妻呢?”
“小姐对我一片好意,我又岂是那不识抬举的主,不瞒小姐,其实我早已心有所属。”
“我不介意你心里有没有人,”上官红玉摇了摇头,两眼直愣愣看着鬼方,“我相信只要我们成了亲,时间久了,你会慢慢喜欢上我的。”
“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爱情是不能强求的,我既心有所属,就断不会再娶小姐为妻,还请小姐见谅!”
“哼,从小到大,我上官红玉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未失过手,这一点整个花田城可说是无人不晓,如今本小姐屈尊示好,你却推三阻四,当真是不知好歹!”上官红玉故意扳了扳脸。
“上官小姐是花田城主的掌上明珠,自小养尊处优,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爱情是不能强求的,我既已心有所属,就断不会再许心她人!”鬼马神态自若,不卑不亢,语气中自有一股凛凛之意。
“我要是硬留你呢?”
“我的手段,上官小姐今天应该看得很清楚了,你觉得你留得住我吗?”
“你……”
“强扭的怪不甜,还请上官小姐莫要再强求了!”
上官红玉见鬼方心意已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他对爱情的矢志不渝而暗暗钦佩。
上官红玉长叹一声,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强求你了,你放心,减轻赋税的事,我自会帮你们跟家父说的。”鬼方满脸惊喜道:“多谢上官小姐成全!”
过了一会儿,上官红玉含情脉脉地看着鬼方,细声道:“你是我这辈子喜欢的第一个男人,也许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就算是朋友间的一个告别。”
鬼方沉吟不决,面露为难之色。
“就连一个朋友之间的拥抱也不可以给我吗?”
鬼方看着上官红玉哀求的眼神,心肠软了下来,微微点了下头。
上官红玉嫣然一笑,缓缓走近鬼方,张开玉臂拥到了他的怀里。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一幕恰被刚刚跟来的南宫雪看了个正着。南宫雪以为鬼方正与那上官红玉私下幽会,登时醋坛倒翻,负气离去。
狂简他们不知城主找鬼方何事,一直放心不下,尤其采儿坐立不安,眉头紧皱,时不时地向门外看去,喃喃自语道:“城主突然将鬼方哥哥找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雷子见采儿忧心忡忡的,温言劝道:“采儿,莫担心了,鬼方不会有事的。”
采儿叹了口气,又回到桌边坐了下来。
小虎笑道:“采儿,要多看看身边的人,别眼里只有鬼方,说不定人家早已心有所属,你却是一厢情愿了。”
采儿默不作声,眼里飘过一丝忧虑和哀伤。
雷子看出了采儿的心意,心道:“看来采儿的心里还是只有鬼方一个,不然也不会如此担惊受怕了,可惜鬼方早已与南宫雪两情相悦,小虎竟还在采儿的伤口上撒盐!”想到这里,雷子瞥了一眼小虎,粗声道:“小虎,你莫要再胡说,不然,我取些针线来给你的臭嘴缝上!”小虎撇了撇嘴,脸上却仍是笑容。
狂简他们正静静等待,忽听得门外南宫雪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嘴里不住地骂道:“死鬼方!臭鬼方!说话不算话的家伙!”
狂简他们愕然不语,不知她为何突然对鬼方生这么大的气。
过了一会儿,狂简见南宫雪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问道:“不知大哥哪里得罪你了,何故出此恶言谩骂?”
南宫雪重重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地向里面走去,收拾起自己的行囊来。
墩子心生好奇道:“你为何收拾起东西来了,我们现在又不走,莫非你要自己走吗?”南宫雪看也不看,厉声喝道:“这么明显,还用问吗?”小虎面露微笑,道:“你就这么走了,鬼方回来了,岂不是会很担心?”南宫雪冷然笑道:“哼,他现在不知多舒服、多自在!才不会担心我呢?”采儿温言劝道:“雪姐姐,你消消气,路途遥远,坏人和妖怪众多,你一个人单身独行,怎能让人放得下心呢?我们还是等鬼方哥哥回来,一起回去吧!”雷子也跟着劝道:“采儿说得对,我们还是一起御剑飞回去吧。”
南宫雪苦笑了下,不以为然道:“你们都被人家抛弃了还不知道,哼哼,兴许人家还不回去了呢?在这里不仅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美人相伴,不知有多自在,我们就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过了一会儿,南宫雪收拾好行囊,正欲要走,突然又停了下来,粗声道:“你们帮我告诉那个死鬼方,就让他好好陪着城主千金一起快活吧!哼,她不就是长得比我好看一点儿、身材比我好一点儿、穿的衣服比我少一点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告诉你们,我一点儿也不生气,一点儿也不在乎!”墩子一脸茫然,不解道:“她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小虎邪笑道:“大概是受刺激了吧。”墩子奇道:“受什么刺激?”小虎道:“你没有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醋味吗?”墩子搔首踟蹰,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南宫雪将行囊挂在背上,大声喝道:“各位,本姑娘要先行一步了,待那个没信用的家伙回来,你们就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让他也不要再来找我了!”说罢又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雷子他们拦不住南宫雪,叹了口气,担心道:“唉,看来南宫雪是铁定要和鬼方绝交了!”小虎笑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只怕这次绝交不成,反而更加难解难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