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马还沉浸在那美好的传说中,张老三却已撑起扁担,照着他的指点,颤颤悠悠地走去了,渐行渐远,只留下一抹云雾迷蒙的背影,最终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里。
“别傻愣着了,张老三已走远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也许结巴刘正张网以待等着我们!”唐宝叹了口气,拍了拍鬼马的肩膀。
“好美的传说啊!”鬼马喃喃自语道。
“什么?”
鬼马猛然间回过神来,这才晓得唐宝正与自己说话,忙道:“我能有什么?别有事没事地乱问!”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快回去吧!”
鬼马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回去?谁说要回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才不回去!”
“那你要干什么?”
“去鱼龙镇!”
“鱼龙镇?”
鬼马笑道:“你没听张老三说吗?鱼龙镇地跨三大帝国,号称‘天下之枢’,集四海之珍奇,会寰区之异味。如此绝好之地,我们不趁此良机去瞧瞧,岂不太过遗憾了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去不去由你,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
唐宝颇踌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好了,你也说了,我是你的福将,你既然前去鱼龙镇,又怎能少了我这个福将!到时候结巴刘追究下来,咱们就来个有难同当!”
“嗯,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不过……”唐宝望着茫茫无尽的密林,面露难色。
“不过什么?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唐宝双目一横,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说话不作数?我只是觉得鱼龙镇离此地不止百里,你大可御剑飞行而去,我如何是好?莫非要靠两条腿跑着去吗?估计还未到达,我便废了!”
鬼马摇了摇头,笑道:“真个棒槌!你既是我的福将,我又怎会舍得让你跑着去呢?来吧,跳上我的气剑来。”
只见鬼马猛一挥袍袖,向上一跃,嗤溜一声,一柄气剑现于脚下,连人带剑悬在半空,影影绰绰的,恍若羽化登仙一般模样。
“哼,还算你有点儿良心!”噌的一声,唐宝猛地跳上了气剑,顿觉脚下轻盈冰凉,妙不可言,“你这绝技当真是了得,何时能教一教我,让我也领略一下腾云驾雾的感觉?”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教你这御剑之术并非我吝啬小气,只怕教了你,你也学不来!”
“莫小看人,我如何学不来?”唐宝轻哼一声,很是不服气。
鬼马沉吟一下,叹了口气,道:“先不说这御剑之术乃是不可外传的家传秘术;再者,我自三岁时便开始修炼,朝夕坚持,从无间断,至今已有整整十五年矣,才练至化气为剑的境界;而且在修炼过程中,凶险万分,若行于九天一不留神摔将下来,身无凭借,冲力极大,粉身碎骨必在所难免了;还有你这副尊荣,我实在不敢恭维,不知须得找一柄怎样灵性的宝剑才载得动你?”说着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唐宝面色一窘,啪的一声,猛地拍打了一下鬼马的后背,埋怨道:“不教就是了,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
“行了,不逗你了,其实你还蛮厉害的,咱们村的小女生不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吗?”
唐宝闻言登时眉飞色舞,洋洋得意道:“那是,要说这方面我可不输你,你不晓得,我可是她们心中的‘万人迷’啊!”
“我去,说你胖,你倒还喘起来了!”鬼马撇了撇嘴,朗声道:“‘万人迷’,站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只见鬼马仰望九霄,双臂舒展,作大鹏展翅状,又猛地一挥袍袖,喝一声“起”,脚下气剑应声而起,转瞬间已至云端,乘云驾雾向北而去。
鬼马他们凌空飞行,穿云遁雾,呼呼劲风在耳畔匆匆掠过,脚下依然是连绵不绝的密林,宛若一块巨大的泛着涟漪的绿色毛毯;偶尔还瞧得见几点人家,灰黑颜色的炊烟袅袅升起,混入虚无缥缈的云雾中,倒添了几分厚重;当然也少不了奇特绚丽的河川大山,白如银带,绿如翡翠,白绿相间,怡然成趣。只是鬼马和唐宝自小生长在乡野,见得惯了,便也没什么好奇的了。
此刻,他们心中反而挂着的却是陌生而又新奇的鱼龙镇,每每想起将要一览其庐山真面目,不觉欣喜若狂,眼前的一切美景,无论其是何等奇妙,便也视若无物了。
不知过了多久,鬼马穿过了一堆堆奇形怪状的云团,时而稀薄如轻纱,飘飘似仙;时而浓稠如面汤,蒙蒙遮眼。进了又出,出了又进,这一进一出之间,似是换了青天,时阴时阳,时昏时亮,势无长形,幻化万千。俯瞰足下,依然是绵绵不绝的密林,随着凌空飞行,倒生了一种匆匆后退的错觉,似是永无止歇。
鬼马的御剑飞行之术刚刚修炼至化气为剑的境界,尚未炼得纯熟,又载了唐宝,自然不会轻松多少,时间久了,脸上不觉露出几分倦意来。而唐宝原本的新鲜劲早已褪得干干净净,现下更是牢骚满腹,抱怨鬼马走了冤枉路,竟害得自己也跟着吃这百里风尘。鬼马不胜其烦,眼珠咕噜一转,陡生一计,猛地回收双臂,交叉于胸前,真气自下而上的升腾,足下气剑登时剧烈震颤起来,发出嗡嗡之声。唐宝不知所以,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当即惊得魂飞魄散,双手紧紧环抱着鬼马的腰腹,哪里肯放半点儿松宽?
鬼马见了唐宝的模样,差点喷笑出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这气剑最怕别人唧唧歪歪个不停,你若不想我们二人粉身碎骨,魂归于此,就闭上你那张臭嘴!”
唐宝信以为真,心里纵然有万般无奈,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紧闭嘴巴,再也不敢出半点声息。
“走了!”鬼马忍不住笑了出来,双臂长舒,猛一挥袍袖,嗖的一声,又钻入一团厚厚的云团中去了。
又行了一程,轰然一声,鬼马他们穿过云团,一瞬之间,天高云淡,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鬼马用手搭凉篷而看,只见视线望断之处猛然间现出一座四四方方的城郭来,蚂蚁似的人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进进出出,连绵不绝。炽烈的阳光倾洒无垠,城郭里各处隐隐约约映射着七彩神光,显是有大量珍奇宝器曝露于天地之间,绚丽多姿,美妙绝伦。
“好美啊!”鬼马两眼放光,不觉发出一声惊叹,“前面那城郭莫不是张老三口中的鱼龙镇,不然又怎会如他所说一般精妙绝伦?”
唐宝也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从鬼马身后探出首来,放眼望去,不以为然道:“什么鱼龙镇?不过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郭而已,瞧把你乐的!唉,见识短浅害死人啊!”说着又不觉将双手放到鬼马的肩膀上,长叹一声,道:“我看还是打道回府吧,别没找着鱼龙镇,倒忘却了回家的路。”
鬼马耸了耸肩,撑开了唐宝的双手,打趣道:“你要寻死,自己跳下去便是了,莫要连累了我,还不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唐宝轻哼一声,显得有些不服气,却又闭口不言,双手紧紧环抱住鬼马的腰腹,不敢放眼足下。
“鱼龙镇是也不是,去了便知。”鬼马放眼望着前面那渐行渐近的城郭,七彩神光也变得更加绚丽多彩,不觉心痒难耐,正欲强运真气,加速飞行,猛然间依稀听得足下密林深处传来几声女子的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其中还夹杂着数名男子的噪杂声,“唐宝,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求救?”
唐宝凝神静听,确有断断续续的求救声从足下的林间飘来,坚信道:“不错,是有求救声,莫非又有人不幸遭遇老虎袭击了吗?”
“既有人遇难,我等路,竟害得自己也跟着吃这百里风尘。鬼马不胜其烦,眼珠咕噜一转,陡生一计,猛地回收双臂,交叉于胸前,真气自下而上的升腾,足下气剑登时剧烈震颤起来,发出嗡嗡之声。唐宝不知所以,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当即惊得魂飞魄散,双手紧紧环抱着鬼马的腰腹,哪里肯放半点儿松宽?
鬼马见了唐宝的模样,差点喷笑出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这气剑最怕别人唧唧歪歪个不停,你若不想我们二人粉身碎骨,魂归于此,就闭上你那张臭嘴!”
唐宝信以为真,心里纵然有万般无奈,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紧闭嘴巴,再也不敢出半点声息。
“走了!”鬼马忍不住笑了出来,双臂长舒,猛一挥袍袖,嗖的一声,又钻入一团厚厚的云团中去了。
又行了一程,轰然一声,鬼马他们穿过云团,一瞬之间,天高云淡,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鬼马用手搭凉篷而看,只见视线望断之处猛然间现出一座四四方方的城郭来,蚂蚁似的人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进进出出,连绵不绝。炽烈的阳光倾洒无垠,城郭里各处隐隐约约映射着七彩神光,显是有大量珍奇宝器曝露于天地之间,绚丽多姿,美妙绝伦。
“好美啊!”鬼马两眼放光,不觉发出一声惊叹,“前面那城郭莫不是张老三口中的鱼龙镇,不然又怎会如他所说一般精妙绝伦?”
唐宝也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从鬼马身后探出首来,放眼望去,不以为然道:“什么鱼龙镇?不过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郭而已,瞧把你乐的!唉,见识短浅害死人啊!”说着又不觉将双手放到鬼马的肩膀上,长叹一声,道:“我看还是打道回府吧,别没找着鱼龙镇,倒忘却了回家的路。”
鬼马耸了耸肩,撑开了唐宝的双手,打趣道:“你要寻死,自己跳下去便是了,莫要连累了我,还不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唐宝轻哼一声,显得有些不服气,却又闭口不言,双手紧紧环抱住鬼马的腰腹,不敢放眼足下。
“鱼龙镇是也不是,去了便知。”鬼马放眼望着前面那渐行渐近的城郭,七彩神光也变得更加绚丽多彩,不觉心痒难耐,正欲强运真气,加速飞行,猛然间依稀听得足下密林深处传来几声女子的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其中还夹杂着数名男子的噪杂声,“唐宝,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求救?”
唐宝凝神静听,确有断断续续的求救声从足下的林间飘来,坚信道:“不错,是有求救声,莫非又有人不幸遭遇老虎袭击了吗?”
“既有人遇难,我等岂能袖手旁观?”鬼马当即回收真气,聚于丹田,足下剑气登时稀薄了不少,两人也随势俯冲而下,竟似是天落流星一般。
“你呀,行侠仗义的瘾又犯了,我们是要去鱼龙镇的,你就不怕耽搁了行程。”
鬼马正凝神俯瞰林间,爱答不理地道:“鱼龙镇随时可以去,当下救人要紧,你莫多言了!”
唐宝冲着鬼马吐了下舌头,也跟着向足下林间望去,心里倒凭空增了几分敬意。
挟着俯冲下行之势,林子愈来愈近,只是枝叶过于繁密,直覆得大地没有一丝缝隙,视线自然也被隔绝在外了。但那女子的求救声却变得愈加清晰起来,“不要啊,走开,别靠近我!”听到那凄厉无助的求救声,鬼马不觉心急若焚,不住强运真气,加速俯冲而下,不禁嘴里还念叨着:“快!再快点儿!”
过不多时,鬼马他们渐渐逼近了密林,拨开错乱纷杂的枝叶,不料此处的树木笔挺而高大,更有甚者高达近百丈,且枝丫盘错,密如蛛网,恰似千万把凌空撑开的巨伞,一时之间绝难顺利穿过。
鬼马救人心切,迫不及待地穿过层层纵横交错、凤舞龙蟠的枝叶,全然不顾犀利如刀的枝叶刮伤了面容、刮破了袍袖。唐宝却潜在他的身后,全身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有了鬼马这么个绝好的人肉盾牌,再锋利的枝叶本也无法伤到唐宝分毫,无奈他浑圆的屁股过于肥大,露到了人肉盾牌之外,一层层枝叶不住抽打在他的屁股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过不多时,他的屁股便已是血迹斑斑,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惨嚎起来。
鬼马却顾不得这些,一个劲不停歇地从纵横盘错的枝叶的间隙中俯冲而下。渐渐地,枝叶稀疏了下来,林间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尽收眼底。
只见林间蓦地流出一条通北向东的大道来,在拐角处,数名匪徒正高笑着撕扯着一个花季少女的衣襟,身上的金丝流仙裙早已被扯得残破不堪,肩膀上露出一块雪白的肌肤,光滑透亮,莹莹如玉。旁边一个身穿灰绿色锦袍的银发老者,苦苦哀求,“女儿,我的女儿,不要啊!”正欲上前阻拦,不料竟被其中一个匪徒一把推开,脚下无根,直摔出去数米远。
眼下已无枝叶阻隔,嗖的一声,鬼马猛地一个向下俯冲,离地已不过三米。他早已怒不可遏,当下一声怒喝,竟似半空起了个霹雳,接着挟一股劲风,凌空跳下,稳稳着地。就在这一瞬之间,足下气剑也随之消失,唐宝身无凭借,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挣扎着欲要站起来,发出阵阵低沉的痛苦呻吟声。
鬼马却顾不得这些,只见他目光如炬,紧握双拳,狠狠地向正撕扯着那少女衣襟的两名匪徒砸去,砰砰两声,两名匪徒登时被打翻在地。
正在这时,其余数名正在马车上抢夺财宝的匪徒猛然一惊,身形一滞,又当即操起宝刀,凶神恶煞地向鬼马围攻过来。鬼马竟也毫无怯色,噌的一声,猛地向前两个踏步跳到半空,飞身连踢数脚,一瞬之间,数名匪徒皆朝后倒去,手中的宝刀也顺势滑落出去。只听砰砰几声,宝刀重重落到了地上。
鬼马见众匪徒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痛苦挣扎,暂无反抗之力,便忙扯掉了身上的长衫覆在了那少女的身上。这时,银发老者也清醒过来,忙跑过来百般温暖地安抚着还在抽泣的少女。那少女满腹的委屈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哀嚎痛哭起来。
过不多时,众匪徒渐渐反应过来,操刀起身,欲要卷土重来。
“臭小子,你是何人?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打扰老子的好事!”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黑脸汉子上前两步,看着像是众匪徒的首领。
鬼马怒哼一声,冷笑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却最恨世间不平之事,最恨欺软怕硬之人,如今你们这几个狂妄之徒遇到了小爷我,活该你们倒霉!”
黑脸汉子怒发冲冠,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似有一团熊熊烈火将要喷发出来。但又迫于鬼方的威势,手中宝刀虽是青光霍霍,寒气逼人,他却迟迟不敢攻上前来。
“好啊!”唐宝突然间从一旁大义凛然地走过来,“你们这几个狂妄无耻的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劝你们放下手中的财物,再给这小姐恭恭敬敬磕个头,道个歉,就此离去,不然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听似好言相劝,语气中却颇有讥讽之色。
“你……”黑脸汉子双目一横,直怒得咬牙切齿,连面部肌肉也不住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