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瞥了那伙计一眼,淡淡道了声“带路”,便跟着他向第三层的天上人间厅走去。鬼方他们简单收拾一下赢来的银两,也紧随在南宫雪的身后。
上得第三层来,那伙计当即退了下去。南宫雪他们走进天上人间厅来,茫然四顾,只见厅内摆设极是简单,这与他们先前料想的极是相违。
只见大厅中央放着一张椭圆形赌桌,比之第一层的那些桌子,估计要大上好几倍。赌桌上还放着各类赌博工具,五花八门,式样繁多。赌桌旁还站着一名荷官,长相俊秀,身穿锦衣,显是要比第一层的那些荷官们高等一些。荷官身后还堆着几个紫檀木箱子,上面还嵌着黄金锁,看上去十分金贵的样子。南宫雪他们又朝里面走了几步,绕过一扇高高的彩凤屏风,只见北面靠墙位置站着一个人,身材瘦削,背部佝偻,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神秘感。
“哈哈哈,姑娘好赌技,不如我们也来玩几把可好?”那人突然大笑道。
南宫雪心生好奇道:“莫非你就是这西襄赌城的老板?”过不多时,那人回过头来,笑道:“不错,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我叫郝英俊,快快入座吧。”只见他蛇头鼠眼,满脸邪笑,举止甚是猥琐。南宫雪他们见了郝英俊,登感恶心到翻肠倒胃,便一眼也不想多看了,又想到他那极不匹配的名号,不由地感到好笑至极。
南宫雪依言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鬼方他们站在了南宫雪的身后。
过了一会儿,南宫雪不经意地问道:“能上来与老板对决的,应该没有几人吧?”郝英俊耸了耸肩,得意道:“迄今为止,你是第三个!”南宫雪见他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心里甚是不服气,奇道:“那二人如何?”郝英俊冷笑道:“他们是西襄南北两城的赌王,不过跟我比起来,却还差得远呢!”南宫雪从他话中听出了些许挑衅之意,一时斗志重燃起来,笑道:“小小的南北赌王何足挂齿,今天本姑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赌术!”郝英俊不屑地笑了笑,问道:“好,这姑娘,那我们玩什么呢?”南宫雪沉吟片刻,瞥了一眼桌上的各类赌博器具,微微一笑,道:“往往最简单的才更能凸显出双方的赌技来,那我们就玩赌大小吧!”郝英俊给那旁边的荷官使了个眼色,笑道:“好,那我们就玩赌大小。”郝英俊顿了顿,续道:“不过,在我这里赌博用的不是现银,而是这些代表现银或是其他贵重东西的筹子,这红色的筹子是你的,这黄色的筹子是我的。”说着便将三张红色的圆形玉片递了过来,而自己手里留下的是三张黄色的圆形玉片。
南宫雪接过筹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它艳若鸡冠,红如凝血,质地细腻温润,光泽晶莹剔透,映着窗外的流光,莹莹闪烁。郝英俊得意道:“我这筹子乃是用上好的和洛神玉打制而成,你手里的是和洛红玉,我手里的是和洛黄玉。”南宫雪淡淡地道:“你这筹子做得是不错,就是不知你的赌术如何,配不配的上这筹子?”郝英俊冷然笑道:“好,姑娘真是痛快,不知这第一盘姑娘愿以什么作为赌注呢?”南宫雪沉吟片刻,又回头看了看鬼方他们,道:“我就以现在我们身上所有的银两作为赌注可好?”郝英俊瞥了一眼鬼方他们身上的包裹,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屑,道:“我看你们身上的银子加在一起也不足万两,不过我愿用我全部的银两作为赌注,只要你们赢了,通通可以拿走。”只见荷官打开了他身后的那几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里的东西都不一样,有黄金、白银、珍珠、美玉、宝石等,流光溢彩,绚丽夺目。小虎看到如此多的财宝,便再也把持不住,冲过去一箱一箱地看,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南宫雪心下寻思:“哈哈,我以不足万两白银便可赢他全部财宝,真是便宜占尽!”过了一会儿,南宫雪笑道:“好,咱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反悔谁就是乌龟王八蛋!”郝英俊邪笑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过不多时,荷官娴熟地摇起了骰盅,骰子清脆的撞击声震荡着整个天上人间厅,突然啪的一声,骰盅重重扣在了赌桌上。
郝英俊瞥了一眼桌上的大小二字,笑道:“姑娘,请押注吧。”南宫雪看着郝英俊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心道:“这骰盅下的点数大小我已知晓,看这老板的样子,想必他也知晓了,唉,莫管他了,既然他让我先押,那我就先下手为强,若是他跟我押的一样,不免有跟我押注的嫌疑,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着便将一个红筹子丢到了那个“小”字上。郝英俊见南宫雪将筹子丢到了“小”字上,登时鼓了几下掌,笑道:“哈哈哈,姑娘好赌技,郝某认赌服输!”说着便将一个黄色筹子丢到了那个“大”字上。南宫雪心生好奇,不知他是何意。
过了一会儿,荷官在郝英俊的会意下将骰盅打开了,大声喊道:“二二三,七点小!”
鬼方他们见南宫雪赢了,霎时欣喜若狂,尤其是小虎,望着那一箱箱的珍珠财宝,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笑道:“哈哈哈,这些全是我们的了!哈哈哈……”鬼方见南宫雪眉头紧皱,似是有什么心事,便伏到她耳边,窃声问道:“雪妹,你怎么了?”南宫雪细声道:“鬼方哥哥,你看那郝英俊输了如此多的金银财宝,居然还这么神态自若,他好像是在故意输给我一般。”鬼方温言道:“雪妹,不要担心,我们且看他耍什么把戏。”南宫雪面露微笑,点了点头。
到了第二盘,骰子相击发出的清脆声又响了起来,突然啪的一声,骰盅落了桌。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荷官瞥了南宫雪一眼。
南宫雪微微一笑,问道:“郝老板,这一盘我愿以这里全部财宝以及我们身上的现银为赌注。不知你要以何为赌注,就请下注吧。”郝英俊游目环顾了一下整个大厅,道:“这一盘,我就以我的这个西襄赌城作为赌注。”说着便将一个黄筹子丢在了那“大”字上。南宫雪看着那“大”字上的黄筹子,心下寻思:“这骰盅下的点数是五六六,十七点大,如今郝英俊押对了,我该如何押注呢?唉,算了吧,既知点数大小,我又岂能去押错误的点数,暂且随他一盘吧。”说着正欲将红筹子丢到那“大”字上,郝英俊突然双目直视着南宫雪,幽幽地道:“姑娘,你快下注吧。”南宫雪抬头一看,霎时发觉郝英俊的眼里放射出一束炫目的强光,登感眼神恍惚,神智慌乱,手里的红筹子也不由地脱了手。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雪从昏昏沉沉中忽听得荷官大声喊道:“五六六,十七点大!”不由地心里一喜,自知自己又料中了。正在这时,她又听得鬼方不住地喊道:“雪妹!雪妹!雪妹……”渐渐的,南宫雪清醒了过来,奇道:“鬼方哥哥,你为何唤我?”鬼方指了指骰子,道:“雪妹,你看!”南宫雪见点数正如自己所料的那样,可是自己的红筹子却跑到了那个“小”上,不由地心下一惊,喃喃自语道:“怪了!我明明投的是大啊,怎会变成了小呢?”心里不由地气恼起来。
“哈哈,老天要你输,你不得不输啊!”郝英俊邪笑一下。
无数金银财宝转瞬即失,小虎竟心疼地哇哇痛哭起来。墩子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道:“瞧你那点儿出息,真是丢人他妈给丢人开门!”小虎抽泣道:“怎么?”墩子喝道:“丢人到家了!”小虎道了声“你”,又无可奈何地痛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郝英俊笑道:“姑娘,你还赌不赌了?”南宫雪怒声喝道:“当然赌了!”鬼方伏到南宫雪耳边,低声道:“雪妹,我们已经没有赌本了,这可怎么办?”南宫雪眉头紧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郝英俊似乎看穿了南宫雪他们的心思,不由得洋洋得意起来,突然一道金光倏地从眼前闪过,他心里一惊,发现了负在鬼方背上的轩辕剑,登时两眼放光,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时,南宫雪从腰里摸出了那颗夜明珠,喜道:“这一盘我就用这颗夜明珠作为赌注。”郝英俊细细打量了一下那颗夜明珠,摇了摇头,笑道:“姑娘的这颗夜明珠的确价值连城,世所罕见,不过与我的这些金银财宝和西襄赌城比起来,它似乎还差点分量。”正于南宫雪他们为难之际,郝英俊指了指轩辕剑,道:“若是你能以那柄剑作为赌注,那就可以不用你的那颗夜明珠了。”南宫雪重重哼了一声,厉声喝道:“你的眼睛倒是挺毒的,不过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是断不会用那柄剑作为赌注的。”郝英俊冷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南宫雪怒道:“你!”
鬼方见南宫雪面露难色,当即解下轩辕剑放在了赌桌上,笑道:“雪妹,你就用我的这柄剑作为赌注吧。”狂简阻止道:“大哥,不行,这柄剑乃是中天大帝赐予你的,你怎么可以拿它来做赌注呢?”南宫雪劝道:“鬼方哥哥,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但这轩辕剑乃是你的至爱之物,我是绝不会拿它作为赌注的!”鬼方温言道:“雪妹,你既知我是在为你着想,就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别说这柄古剑了,就是用我的命给你做赌注,我也是毫无怨言。”南宫雪看着鬼方一脸的真诚,眼里流露着感动的目光。
“还赌不赌了,我可没多少时间陪你们!”郝英俊不耐烦道。
南宫雪回过头去,拿起眼前的轩辕剑,正色道:“好,我就用这柄剑再跟你赌一盘。”
可惜不幸的是,第三盘与第二盘的情形相似,南宫雪虽听出了骰盅下的点数是大,可就在下注的时候,还是莫名其妙地将红筹子押在了“小”字上,这一盘她又输了,轩辕剑也易主归了郝英俊。
郝英俊接过轩辕剑,当即把玩起来,不住地上下细细打量,一时竟爱不释手,欣喜若狂。过了一会儿,他瞥了一眼南宫雪他们,冷冷地道:“姑娘,我就不送了。”南宫雪无可奈何,怒气冲冲地走下楼去,鬼方他们也随着走下了楼。
回到客栈,南宫雪越想越觉得古怪,总觉得自己仿佛着了魔一样。小虎却在一旁不住地埋怨起来:“唉,这下好了,莫说赢钱了,连我们自己身上的盘缠也给输个一干二净,哼,我们就等着饿死街头吧……”墩子突然打断他道:“你在这里唧唧歪歪说些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他嗓音响亮,似是在说给南宫雪听一样。南宫雪正凝神沉思,竟是没有听见。
这时,鬼方见南宫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担心她为输掉自己的轩辕剑而自责,便温言安慰道:“雪妹,小虎开玩笑的,你莫当真,轩辕剑也不过是一件身外之物,是你的它跑不了,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得。”这时,狂简他们也过来安慰南宫雪。
过不多时,南宫雪突然想起了郝英俊眼里那两道奇异的强光,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鬼方他们一脸茫然,不知她是何意。
“雪妹,你明白了什么?”鬼方奇道。
南宫雪重重哼了一声,怒道:“那个混蛋老板,居然用妖术惑我,害得我连鬼方哥哥的轩辕剑也给输掉了!”
鬼方沉吟一下,长长嗯了一声,道:“不错,经雪妹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在今天第二盘和第三盘的时候,那郝英俊的样子确是很古怪,我想这里面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