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跟他在一起,为的就是求一份心安和稳定,结果她只得到一句“未来的事没有人可以保证”,还有那句用到烂的陈腔滥调“恋爱是自由的”!搞了半天原来他也是这种人!
如果是其光,一定会握着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你的。”只要这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所有的怒气和不安烟消云散。
就这么一句话而已,他赵先生是舌头生锈了讲不出来吗?念台大念假的啊?
越想越火,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
既然劈腿不一定有错,那她陪前男友去一趟法院也没错了?既然如此她就不用报备也不用愧疚,理直气壮地去见其光好了!
正如她所料,她在法院里完全帮不上忙,真的就像其光说的“跟瞎子一样晕头转向”;反而是找她来壮胆的其光,虽然不熟法院的程序,却没有露出半点慌乱,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发问,态度清晰冷静又柔和,连原本摆着晚娘脸孔的经办员都对他非常亲切,最后他有条不紊地把文件备齐,终于在三点半之前领到了支票。仪箴越想越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最重要的是,其光找她来干嘛?
“我就说嘛,我根本帮不上忙,都是你自己在做。”
其光安慰她:“不要泄气,我是已经跑了好几次,丢人丢到麻痹了,所以比较清楚。”
“那你干嘛要拉我来碍手碍脚?”她有点赌气。
“我说了,帮我壮胆啊。”
仪箴哼了一声,噘起嘴来。心想如果是哲鸣没事拖她出来乱转,她早就一掌朝他头上巴下去了。
出了地院,其光指着路的另一头:“那边是你的母校耶,想不想回去看看?”
“不用了。”她在那里有太多不愿记起的回忆,就算沿着围墙走一圈也会受不了。
“那我请你喝杯饮料吧。”
进了百货公司里的星巴克,气氛忽然尴尬了起来。事情忙完了,他们还能谈什么?
两人默不作声地喝着咖啡,从咖啡香味中,似乎可以嗅出满怀心事的气味。仪箴正打算赶快喝完赶快走人,其光却打破了沈默。
“老实说,今天找你来的确是有别的目的。”
仪箴背后一阵凉,却还是装得很泰然:“????什么目的?”
他盯着咖啡杯深吸一口气,显然下定重大决心,抬眼望着她:“我决定辞职。”
“什么?”虽然早有预感不会是好事,听到这话还是让她触电似地跳起来,声音震动了整间咖啡店,还好店里没什么人。
其光的声音仍然平稳:“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我要辞职,并且搬出美琴家的房子。”
“为什么?”
“因为她向我摊牌,说她不能满足于只做朋友。我没办法回应她,只好离开。”
仪箴脑中一片混乱,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滔滔不绝:“你疯了?你不能这样!她对你那么好,帮你找工作,又帮你照顾你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没错,她对我很好,这就表示我得以身相许来报恩吗?又不是童话故事!”
“你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不太可能吧?”
“我不否认,的确考虑过跟她定下来。那是因为我认识的人都一直劝我跟她在一起,我自己也知道她很适合我。但是现在我又遇到了你,我根本没办法再接受其他人。自从那天遇到你以后,我就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的过去,还有我们的未来,没有一天能平静??”
“我不要听!”仪箴抓起背包,站起来冲出咖啡店。她不能再跟他谈下去,否则他会发现,她心里想的也是一样的事。
然而其光可没那么容易放弃,三两下就追了上来。“仪箴!”
仪箴完全失去理智,回头对他大吼:“你不能辞职!你妈妈怎么办啊?”
“我会处理。”其光完全不为所动:“我经过那么多事都撑得过来,这次一定也可以解决的。”
她强忍住满溢眼眶的泪水:“就算你拒绝美琴,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我??我已经有哲鸣了,我一点也不打算跟他分手!”
其光仍是不动如山:“你爱他吗?”
仪箴全身一僵。这问题她也问过自己,答案是肯定的。糟的是她当着哲鸣的面说不出口,当着其光的面更说不出口。更何况她还在生哲鸣的气。
“我们相处得很好!”
“你爱他吗?”
“我亲口答应过他,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你爱他吗?”
仪箴冲口说出:“我早就不爱你了!”
然而这话对其光一点影响也没有:“你骗人。”
“少臭美!”
“那我问你,为什么没改手机号码?你一直在等我打去跟你讲和,不是吗?”
仪箴倒抽一口冷气,仍然强辩着:“想太多了吧?我干嘛要换门号?还要一个个通知朋友改号,很麻烦欸!”
“那个门号是我帮你挑的,你要是真的想跟我一刀两断,应该早就把门号换掉才对。”
“我就是懒,怎么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其光提高了声音:“是吗?那前几个礼拜你每天都躲在我家楼下偷看我,又是什么意思?”
仪箴的心脏差点停掉,只能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没错,我看到了,一清二楚。你给我好好解释,那个算什么?”
这种问题她哪答得出来?只能低着头不知所措。
其光毫不放松地继续说服她:“你想想看,当年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快乐?我们明明都已经准备好要永远在一起了,结果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那枝白痴笔,如果不是张蕙茗那个贱人搞鬼,现在载着你跑来跑去的人应该是我!这个你有想过吗?”
何止想过?想了几千几百次了!仪箴紧咬着唇,免得自己把冲到嘴边的话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