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女孩把时间精力分给两个男孩的时候,她就得一天当两天用,老化的速度也会变成别人的两倍。这是她最深刻的体验。
其光虽然说过会等她,可没说过要“静静地等”。他常常有意无意地刺探她和哲鸣谈了什么,让她神经更加紧绷。
到假日就更惨了,由于平日和哲鸣见面的时间减少,到了假日自然很难拒绝他的邀约,所以必须要先看哲鸣假日有没有计划,她才能决定要不要和其光见面。
当其光连着两次提议去郊外踏青都被打回票时,他的脸色真是难看到不行。
“对不起,”仪箴嗫嚅着说:“因为哲鸣想去看电影。”
“看电影?那很好啊,我也想看。不如这样,我去插花跟你们一起看,你说好不好?”
“其光!”她急了:“不要闹了。”
“我是很认真的。我可以假装刚好在电影院门口碰到你们,然后我跟你们打招呼:“嗨,你们也来了啊?真巧,我们一起看吧。”这样他就不会起疑了。等看完电影还可以一起吃个饭,顺便去唱歌,这样不是很好吗?”
“其光,我拜托你不要这样??”仪箴真的很想哭。
“唉,开玩笑的,那么紧张干什么?”虽然嘴上带着笑,但是他的眼睛没有在笑。
虽然其光保证不会去闹场,约会那天仪箴还是紧张兮兮,不时四处张望,生怕他会忽然冒出来,那场电影自然是有看没有到。平安无事的两个小时过去后,她自觉老了二十岁。疲倦不堪而且心不在焉,因此常常漏听哲鸣说的话。
在她第四次闪神后,哲鸣问她:“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有吗?”她满脸假笑。
“有!而且我刚刚问你要不要去吃西堤,你居然跟我说“汤姆克鲁斯”!”
仪箴强笑一声:“我以为你在问我夜访吸血鬼谁演的咩。”
“这也差太多了吧?我看你真的是太累了,早叫你不要接那么多家教嘛。”
仪箴已经撑不住了:“对不起。老实说我今天一起床就觉得不太舒服,头重重的。”
“真的?”哲鸣伸手测她额头:“应该没发烧。你不舒服就直说啊,干嘛撑着出来?”
她苦笑:“因为最近没怎么见面,觉得很对不起你。”
他翻了个白眼:“小姐,这是约会。约会最重要的就是要快乐,你不要搞得像在赎罪好不好?”
“对不起??”只有自己知道,她真的是在赎罪。
哲鸣蹙眉:“你最近很爱说对不起欸,这样不太像你说。方仪箴就是要凶巴巴的,没事朝人家身上搥两拳才标准。”
仪箴笑了,但看起来却很像在哭:“你是被虐狂啊?白痴!”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看着哲鸣温和的笑容,她觉得心口好痛,好痛。
道别的时候,仪箴想到自己搞砸了约会,忍不住又冲口而出:“对不起??”看到他翻白眼,连忙改口:“掰了。”
回到寝室拿出手机一看,十五封简讯。
“如果你的心在我这里,请你的人也快点回来。”
“我想要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走在大街上,不需要对任何人愧疚。”
十五封全是类似的内容,某人还真有钱。
她像个布娃娃一样瘫在床上,连抬起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就像哲鸣说的,约会最重要的是快乐,事实上谈恋爱本身就是为了要得到快乐,所以应该要充满浪漫和甜蜜才对。为什么她得到的只有烦恼和愧疚?
晚上其光来找她吃晚餐,他们总是在善导寺门口会合,然后骑到离法学院至少一公里远的地方用餐,免得被熟人看见。
其光问她:“电影好看吗?”
她耸肩:“没什么印象。”
“那我们下星期再去看一次吧,保证你这次一定有印象。”
仪箴苦笑。是啊,为了公平起见,哲鸣拥有的待遇其光也不能少。她到底是在谈恋爱还是做服务业?
这时手机响了,好死不死正是另一个家伙。“仪箴?身体好点没有?”
仪箴跳起来,走到店外去讲。“嗯,好多了”
“你在哪儿?”
“我跟室友出来吃饭。”
“哦??”他听起来有些失望。
“怎么了?”
“没什么啦,我买了晚餐来给你,想说你要不要出来拿。”
仪箴吃了一惊:“你在宿舍那边?”
“对啊。我看你中午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想说你大概不想出门。”
“对不起。”她愧疚不已。
“没关系啦,我应该先打个电话问一下的。”
这时,仪箴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因为其光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从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腰,他的唇贴在她耳边。仪箴觉得耳后一阵痒,心中却寒冷无比。
“仪箴?你怎么了?”
“没事??面汤滴出来。”她慌乱地掩饰,一面拼命向其光使眼色要他住手,然而他视若无赌,仍然紧搂着她,在她颊上磨蹭着。他的唇离手机不到五公分,只要他一出声,就可以在她和哲鸣之间丢下一颗中子弹。
仪箴背后冷汗直流,心脏几乎要停止。不会吧?他不会做这种事吧?
他虽然没做得那么直接,却也是很难应付。像玩上瘾似地,他低头在她耳后用气音说:“快挂掉,水饺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