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響起的時侯,鶴舞悲哀的發現,教室里的人依然寥寥無幾。除了第一排坐著一位仁兄外,其余的都擠到了最后幾排。就連自己這中間的位置也無人問津,看來這位梁子文老師還真是特別不討學生喜歡啊。
瞄了眼大家扔在桌子上的課本,意外的是,不是什么物理,而是《高等數學》幾個字。正納悶呢,一個中等身材,鼻梁上掛著黑框眼睛的人低頭走了進來。要是平常,鶴舞會斷定這人沒自信。可從傳言來看,這位老師八成在思考著什么。
等他來到講臺,將課本教義放在桌上,看也沒看下面的學生,沒有一句廢話,直接拿起粉筆開始講解某一章。臺上的老師自顧自的講,臺下的學生該干嘛干嘛。見老師沒有點名的意向,之前鶴舞見過的那幾個女生竟然乘老師不注意的時侯從后門溜了出去,讓本來就人氣單薄的教室顯得更是稀疏。緊接著,效仿者接二連三,留守的人越來越少,鶴舞很是擔心最后會不會只剩下自己和前排的那位仁兄。
雖然學的是金融,鶴舞理科也不差。憑心而論,這位梁子文講的還真不錯,思路新穎易懂。只可惜,他不懂得如何去和學生互動。也許,是不屑于和學生互動。這樣孤傲另類的人,還真是不合時宜。不過,正因為如此,讓自己有空子可鉆,要想挖他,易如反掌。
第一節快結束的時侯,人跑的不到三十個了。乘梁子文轉身寫字的時侯,鶴舞拿起不知誰丟下的筆記本來到第一排。旁邊的仁兄正全神貫注的思考著黑板上老師剛剛出的難題,根本沒注意到鶴舞的出現。
人說,認真思考的男人是最帥的。鶴舞雖沒發現他的帥和魅力,但那微瞇的眼神和轉著圓珠筆的手指,怎么看怎么和書呆子形象不搭邊。瞄了一眼他的課本,上面是狂草的‘趙翼’二字。感嘆世界之小后,鶴舞也開始注意聽講起來。梁子文再次轉身時,正好是課間休息時間,他摘下耳麥,隨口問下面的趙翼:
“答案想出來了嗎?”
“還沒。”
“昨天的那道物理題做出來沒?”
“做出來了,而且用了更簡單的方法。”
“不錯。”
看著傳說中的怪胎兩個人旁若無人的閑聊,鶴舞有些郁悶的想,難道自己這個大活人隱身了?
既然要挖人,總要讓那人先認識自己才行吧。看來,想引起這兩人的注意,只能從他們感興趣的數字下手了。看了半天黑板上的那道題,鶴舞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斷二人的互動,問道:
“梁老師,這道題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個條件啊?”
聽到鶴舞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兩人不約而同的望了過來。他們先是驚訝怎么憑空多了一個人,再接著有些疑惑,怎么會有第二個人對這道題感興趣呢?理科的人腦子固然靈活,但像梁子文這種一門心思鉆進題海的人,在人際交往上那是最簡單不過的了,非常好解讀。于是,鶴舞含笑的等著,等這兩人給自己答案。
梁子文不確定的回頭望了一眼黑板,然后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在那道題的中間添了一個符號。這時的他,在鶴舞眼里一點都不古板,相反,還有點孩子氣。
相比于老師的舉動,趙翼的反應倒要冷靜的多。在紙上算完補全的這道題后,半偏著頭,不解的問鶴舞:
“你是怎么發現的?”
“其實只是一個很顯眼的錯誤,梁老師不小心的筆誤而已。而你卻把它當成了難關來挑戰,這大概是你的習慣使然。”
“沒錯,我一點都沒懷疑它是筆誤。不過,你能發現,說明你的數學相當不錯。”
“還好,及格的水平。”
“你很面生。”
“像你這樣的理科狂熱者會注意到周圍的人嗎?”
“我是熱愛,喜歡挑戰難題,但還沒到狂熱的地步。對得起這二字的,只有梁老師。”
“我是A大的鶴舞,請多指教。”
“幸會。”
“這么冷淡的反應,是不是早就猜出我是誰了?”
“沒錯,我愛好并擅長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