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睛,暮雪怀疑着迷惑着不解着,奇怪着。软软地,暖暖地,柔柔地,梦幻的感觉却真实地存在于眼前。
动一动,软软地,身体下面不再是硬冷的水泥板地了。暮雪温馨地笑了,帐篷外,她可以察觉得到,他已经进了房间。
躺下身子,柔柔地,双手错落地叠在小腹上,一切如梦如幻,暮雪想不明白却也忍不住地细细地笑了。
笑着,可怕的记忆又散布开来,心有余悸,暮雪长长地呼一口气,平衡着情绪。
“一切都过去了,已经是‘曾经’了。相信时间,一切都会好的。”是的,景乐的话,在耳畔回响。“过去了,只要‘此刻’好,一切都是好的。”
怀装着景乐的话语,暮雪笑着进入了梦乡,似梦非梦。紧张的精神,放松下来;劳累的身躯,缓歇着
夜,静静地。时钟,滴滴答答三月之阳准时地穿透云彩。
三月之光在城市乡村的角角落落里,蔓延抢夺着盘。同时,楼梯墙壁的窗户口处也徐徐渐进地爬进些许光线,暖暖地。
暖暖地,驱走了黑夜的冰寒,却未驱走满身的疲惫,暮雪仍旧睡着
等到倦意全然走去,睁开朦胧的眼睛,阳光要暮雪警醒起来。什么时间了?要上课的。拖着还未完全舒展开的筋骨,暮雪坐起身,慌乱地拉开门链。嗯,——眼睛的实物,要她很是意外,但接而就是满心感动。
一张黑色的纸板上,是一个保暖桶。
摸了摸肚子,昨天体力消耗得太多,现在是饿了。
白米粥,咸咸地,搅一搅有些肉丝;热腾腾,顺着食管,将温暖溢满身体的各个脉络;眼睛涩涩的,暮雪有一种欲哭的冲动。
正吃着,外面传来一阵120救护车的鸣笛声。是为谁来的?端着碗,暮雪正想着,楼梯上就是一整急速的脚步声。
是为自己来的。暮雪呆楞地望着701室的房门,说不出的情感。
暮雪被抬下了楼,抬进了车中。车,一路开向了医院。
“有人打电话,说了你的情况。”
在询问医生如何得知自己情况时,暮雪得到了这个回答。
怪人!暮雪满心感激却也满腹疑问。
中午放学后,关青匆匆地来到了医院。
“怎么会弄成这样,”望着暮雪脚上的绑带,关青关心急切地问道,“痛不痛啊?”
“不痛,”暮雪安慰似地笑着说。
“怎么回事,你说说啊。”关青担忧地问道:“班主任,今天上午来找我了,问你呢。”顿了顿,“昨天晚上,你没回宿舍?去哪了?”
关青的催促,不得不要暮雪把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整个叙述中,关青的表情事变换不一。听完了,她是一副怀疑不相信的表情。
“你是不是梦游了啊?”瞪大眼睛,关青小声地说。
“梦游?”重复着,暮雪好笑地笑了,“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也感觉是在梦游。可,”望着受伤的脚,她一撇嘴,反问道:“现在,我们是在梦游么?”
暮雪和关青互望着,眨眨眼睛:现在是梦游么?不是!真实的光线,真实白天,真实房子,真实的人,真实的一切。梦游?!
“啊!”关青惊吓似地张了张嘴巴,“不会吧!闹鬼了?”
“闹鬼?”暮雪的蹙眉不解。
似真有鬼在眼前般,关青难堪地点点头,“7楼的那对老夫妇,已经去世半年多了。”恐怖的表情,她接着说:“老人只有一个女儿,”停了停,:“但是,他们女儿是不在那里住的。”顿了顿,“所以,房子一直是空着的。”
在关青字字句句的话语中,暮雪脑中已是疑惑缠疑问。闹鬼?是么?神神秘秘,黑色的一切,动作轻如无——这一切,啊,难道真是闹鬼。
想到这,暮雪不禁打了个颤。
“啊!”——“啊”
是被自己的叙述下吓到了,关青寻求保护地一把握住暮雪的胳膊。可同样沉浸在思想中的暮雪,被这一触,神经猛然敏感起来,大声地喊叫了出口。
一叫一听,又一叫。两人都是一阵心惊。
“小青,你别吓我!”
“我吓你?”关青委屈地愤慨又压着声音分贝说道:“我吓你,还是你吓我啊?”
“嗯,不怕,不怕!”暮雪忙轻拍了拍关青的胸口,“不怕,不怕,哪里有鬼啊!我们之前白天不是见过他么?”
“是呦,”听暮雪这么一说,关青也放下来心,“是的,鬼不会在白天出现的。”
“嗯,哪里有鬼啊!”想了想,暮雪笑了,“他们女儿不住,说不定是租出去了。嗯,”点了点头,她肯定自己的想法。
“应该是这样的!”如大惊后般,关青拍拍胸口,舒了口气,“应该是租出去了。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啊!”
“呵呵,被你吓的啊!”暮雪抱怨地说道。
“应该是这样的!”虚惊一场,关青拍拍胸口,舒了口气,“应该是租出去了。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啊!”
“呵呵,被你吓的啊!”暮雪抱怨地说道。
“哈哈,是的,”关青一阵爽朗地笑声,“没事了,没事了,吃橘子,吃橘子”说着,就拿起了橘子,剥开了。
在医生确认暮雪没有住院的必要后,关青上下忙活着,付钱,办手续,处理一切。
忙完,关青帮扶着暮雪拄着柺棍,一步步走出了医院。
得回学校了。
回学校,走回去,当然是不现实的。医院门外,形若八字地两排停靠着三只轮子的马斯达车。
等了一会,也不见一辆四只轮的车。那,就随便叫一辆身后的车。
坐到车上,颠簸着,关青有些厌恶。发动机的声音,更是要她满腹抱怨,“破车,”她喃喃自语地说着,“我说的么,应该多等一会的。”
听着关青的话,暮雪好笑地笑了。这所县城中,很难找到几辆像样的四轮出租车。很多是时候刻意去等,却毫无所获;而有的时候,偶然一望,就是一辆。暮雪不想等。
“啊,——”,“哎,——”
刹车太急,三轮车的后部惯性地翘起在了空中,关青和暮雪本能地抓扶住两旁的钢筋条。
拐弯路口处,一辆车驶来,险些与三轮车相撞。
虚惊一场,暮雪和关青舒了口气。虚惊,虚惊
没有红绿灯没有交警没有碰撞没有损伤,双方仅是紧张了一下神经。马斯达的三轮车主人骂咧咧地说些什么,装正方向,准备离开。
“生死一线间啊!”关青冲着暮雪感慨着,“有哲理吧!”
“人生本就是充满着变数!”暮雪应答到。
本是想显摆一番的,关青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是的,说得那么有哲理干吗!”
就在三轮车摆正方向时,那辆车的车门开了,昌俊。
昌俊确认似地走了过来,他的出现,着实令暮雪和关青一惊。如此相遇,是意外。
“受伤了?”见暮雪的脚上缠着绑带,昌俊问到。
“噢,”暮雪谢意地点点头,“没什么的,医生说过两天就好了!”
“喂,”关青有些不满了,盯着昌俊不客气地说:“她的脚受伤了,我的头也受伤了唉!”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继续说:“我可比暮雪伤得早!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校园一哥面前,本该是矜持温柔点的。不过,一哥开口就是温文尔雅的语言,让关青感到他也就是一位修养家世好点长得帅点罢了,没什么的。这样想,那也没有必要去伪装什么了。
“噢,对不起,”昌俊自知失误,忙解释,“她脚上的绑带很显眼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额头上的不算伤?”顿了顿,“你是不是诅咒啊,想要我再被打一下!”
“不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昌俊不知何所言,生怕说出什么又有接连的问题。
“噗嗤,”关青忍不住地笑了。在她看来,将叱咤校园中的风云的人物弄得不知所措实在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关青大度地说道。
“走不走啊!”车主不耐烦了,粗声地说道。
“喊什么喊啊?”关青表现似地说着。
“你们是要去?”
“你说呢?”关青两只眼珠溜溜地望着昌俊,“当然是回学校去了!”
望着两个伤病员坐如此地一辆车上,昌俊恻隐地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你,”关青探出头,望了望昌俊的车,黑色的车盖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哇,这个有派头,好啊!”说着,她就鼓动暮雪下车。
“小青,”暮雪迟疑地说:“这样不好吧,要麻烦人家的。”
“没关系的,”为消除暮雪的顾虑,昌俊说:“顺路,”
“哎呀,你还说什么啊,”说话间,关青已下了三轮车,“人家都说是顺路了啊!快点,下来,”顿了顿,“再说,这三轮的车,多不安全啊。”
拗不过关青,暮雪只得向昌俊说,“谢谢,”,接着,小心地把脚放到了地面上。
“唉,车钱,车钱要给的。”三轮车主不乐意地说。
“呵,”搀扶着暮雪的关青本要反驳车主的话,问他索要个惊吓费用的。可昌俊的行动快了她一步,已经打开钱包,付了钱。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关青小声嘟囔着。他那令人人详道的家世,她可是了耳熟能详的。